第171章 尽力(1/3)

首发：~第171章 尽力

“大少爷可要放一放霉运？”顾十八娘转过头，对着一旁垂柳下席地而坐的信朝阳笑道。

两兄弟摇摇头。

他语气里的不善，顾十八娘只当没听见，在一旁施然坐下。

“这是什么意思？故意给弄难看的？”灵宝瞪眼道，这位见了她们从来没给过好脸色，更别提施礼了，陡然来了这么一出，尤其是在当众被泼了一脸水，又没有为他们保和堂倾家荡产相助之后，灵宝反而觉得这大礼不是大礼的意思。

“老朽为官入仕前，做了十年的私塾先生……”杨太生捋着脏乱的胡须，面上浮现一丝追忆往事的情绪，“这么多年丢下了，不知道还能讲明白不……”

“他想闹什么？”灵宝一脸警惕，这些人简直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老爷，老爷……”一个老家院气喘吁吁地跑进来。

跟大有生的合约到期后，顾十八娘没有再续约，虽然每天都有无数药行药棚前来拜访，但她再没有与谁签下专供的契约。

他紧走几步，似乎想要冲出去见见顾十八娘，但最终还是收住了脚，有些事不用嘴上说，在心里就够了。

王晋一是王家一族的正枝孙少爷，他竟然也没走？

“那可不一……”灵宝微带酸意说道，她的视线不由投向路旁，哥哥终是没有来……

灵元矗立无声，既没应允也没拒绝。

“顾娘子……”王一章用微弱的声音唤道。

几个月未见，当初被他亲手押回来的杨太生，已经完全变了个人，身形瘦得只剩一把骨头，须发凌乱，双眼陷入眼窝，最终他还是没逃过朱春明的手，落到了他该来的刑部大牢，虽然经过五城兵马司抢去多加照料，但那一只腿还是坏了。

“小兄弟有什么事？”他含笑问道。

“我也谢谢你……”顾十八娘鼻头微微发酸。

“什么人？”狱卒警惕地喊道，视线投向长长甬道的尽头，早已经适应黑暗的视线里很快便出现一个人影。

屋门被掩了起来，挡住了王三老爷愤愤的声音。

顾十八娘带着灵宝走进王家大宅里时，屋子里的人显然已经到了很久了，看到她进来嗡嗡的议论声顿消，所有的视线都落在她身上。

“我没听错吧？”信朝凌转头问身旁两个兄弟。

他的手从披风下伸出来，递进来一个包袱。

内眷侍女们纷纷施礼。

大厅里的人互相对视一眼，目光都看向王洪彬。

似乎不太适应杨太生这样打量自己的眼神，灵元将包袱扔进去，转身就要走。

王洪彬瞪了他一眼，带着几分责备，哪有这样借钱的？倒像是讨债的！

对于这姑娘的翻脸无情，他是有亲身的体会的。

王家大部分人都已经离开京城了，尤其是那些家族中有头有脸地位重的人，落下这个结果，他们是没脸在京城混了，留下了的都是些无足轻重的小人物，也不在乎脸面别人取笑，守在京城反而能养活自己。

“是二少爷啊。”狱卒的脸上立刻浮现笑，恭恭敬敬地接了过去，“您来了？有什么事您吩咐一声便是了。”

顾十八娘神情依旧淡淡，“没有了。”

“小兄弟，是你啊……”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内传来。

灵元一直走到最里面，望着那永不见天日的窄小牢房，有一瞬间的失神。

顾十八娘掀开车帘看去，见竟然是王晋一。

“得了，咱们是什么人咱们自己心里清楚，人家心里也清楚！”信朝凌用折扇拍了拍兄弟的肩头，打个哈欠说道：“走，走，快去告诉大少爷，咱们打听到的消息，好说咱们也不是半点用处也没……”

兵败如山倒，保和堂一夜之间退出了药行界，正如王一章事先嘱咐的那样，任何一个前来收购保和堂的人，都要求保和堂的牌子一同收购，幸好在大规模地变卖抵债前，已有人高价买走了保和堂的牌子。

“大人……”狱卒小心地唤道，却见灵元扬了扬手里的属于刑部尚书亲赐的腰牌，忙垂下头不敢言语。

去年这个时候，他也曾站在这里，看着那个受刑昏睡的少年，满心担忧难过焦急，他以为那只是一次意外，以后他再不会有如此心境站在大牢里，他灵元无父无母无亲无友，在这世上除了顾海一家人，再没人能让他动心动情。

“雏鹰的时候如果不能收服她，那雄鹰展翅了就不用想了。”年长的老者带着几分遗憾说道。

“何止做生意啊，”顾十八娘笑道：“就是那些王侯将相，说败也不过是一眨眼……”

顾十八娘点点头，转进内室，意外地看到王晋一也在，自从大药会上泼了一脸茶后，他们还没有再见过。

“顾娘子！”伴着马蹄声，有人在后唤道：“请等等。”

书房里只有两个俏婢含笑而立，整理着书卷文房四宝。

可是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我救不了你的……”灵元打断他的话，淡淡说道。

当初只想卖身为奴以偿救命之恩，其实想起来，救命之恩不仅未偿，反而是一直被这双手护在身后。

“老夫人，老太爷问是顾娘子来了吗？请顾娘子说话。”一个侍女转出来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