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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161章 共死
“你以为天下就你会下毒害人么？”他淡淡说道，嘴边忽地露出一丝戏谑的笑，“你不是一直想压我一头么？这次你能如愿了，恭喜你，古凌云，你比我先死一步，黄泉路上，你走在我前边了……”
小姐拖着虚弱的身子不眠不休地奔走了两天，颇有找不到人誓不罢休的劲头，任曹氏哭红了眼劝也不无济于事，怎么突然就不找了？
岁月以及毒痛完全将这张脸变成另外一张脸，但古凌云还是第一时间就认出了，他神情恐怖，如见鬼魅。
“我要出门一趟……”灵元微微转着头说道，话也就到此而止。
“你！”古凌云猛地站起来，椅子被推倒，发出剧烈的响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但外边却没有任何人过来探问，如同死一般安静。
邓二与灵宝等人对视一眼，皆是满眼疑惑不解，但大家总算是可以松一口气。
“那都要素的吧，灵宝说最近长胖了，忌口不吃肉了……”顾十八娘笑道。
顾十八娘已经转过身，向马车走去。
华灯初上时，雪粒窸窸窣窣地撒了下来。
“告诉王老先生，不用找了……”她扶着阿四的胳膊上车，一面对邓二说道。
信朝阳伫立在门前灯下，看着那姑娘伸手扶住车夫的胳膊，车角悬挂的灯笼照出她脸上散开的笑意。
“等等……”顾十八娘掀开车帘，神色郑重地看着他，“告诉王老先生，我师父刘公他已经离世了……”
五年教养之恩，比不得美人一眼……
古凌云冷冷一笑，还没说话，忽地脸色一变。
室内一时陷入一片诡异的静谧中，只有烛花轻爆声。
顾十八娘看着茫茫原野，脸庞上流露着一抹哀伤，从此以后，她真的是要一个人面对整个药界了。
“既然如此良辰美景，顾娘子不如在舍下围炉饮酒再走。”信朝阳笑道。
“多谢大少爷美意。”顾十八娘笑着再一次拒绝，微微施礼，向马车而去。
“什么？古凌云死了？”顾十八娘从床上坐起来，苍白的脸上布满了不可置信。
顾十八娘看着眼前萧瑟秋景，缓缓地摇头。
“原来如此。”刘公微微闭眼，喃喃说道。
顾十八娘神色微微一暗，也没有再问。
信朝阳方才已经挽留过，顾十八娘一笑，她的视线落在门外，马车已经备好，安静地停在那里，层层雪粒下，一个人影在车前垂手侍立。
“小姐，可是又不舒服了？”一旁的侍女神色惊慌，双手颤抖地捧过一方素锦。
“夏炎是你什么人？”他忽地问道。
萍水相逢、赌咒之约的缘分，那小姑娘却可以舍名舍命，只为要仇人不得走脱……
“下雪了！”小侍女伸手，雪珠落在她的手心，瞬间化作水汽，转过身，看着顾十八娘缓步走出来，在她身旁一身宝蓝织锦袍的信朝阳错步相随。
“我刘不才是瞎了一次眼，不过好在我没有瞎第二次眼……”他收了笑，看着古凌云，浑浊的目光骤然变亮，“我的好徒儿得以为我解惑报仇，让老儿我死也瞑目了。”
“什么？”邓二等人惊讶地失声。
古凌云大惊，猛地绷紧身子，扭头循声看去。
当然这话不敢跟曹氏说。
“灵宝喜欢吃……”顾十八娘点头含笑道。
“蜡烛！”古凌云双目难掩恐惧，伸手指向欢快跳跃的蜡烛，这话才出口他如同被一双无形的手扼住喉咙，脸色瞬时铁青，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
顾十八娘嗯了声，却没有动。
师父，谢谢你撑着一口气为弟子除去一个暗毒瘤，弟子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侍女收起伞，却并没有跟随她上车，而是退开，向后边一辆小车上去了。
“下雪了……”她抬头看了看天，夜空变得莹亮了很多，转过头对信朝阳笑道：“是今年第一场雪呢……”
顾十八娘是专程来送药的，因为病了一段，拖了很多药没有供给。
“我真没想到原来是你……”他看着古凌云，枯老的脸上已经看不出情绪。
“我没死你是不是很失望？”刘公慢慢说道，伸手拉过椅子，坐了下来。
“怎么，察觉出来了？”刘公看着他，脸上带着淡笑。
看着侍女撑着伞走过来，顾十八娘露出一丝笑。
“是他！”他满面惊讶。
车窗外风雪飘摇，顾十八娘掀开车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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