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意外(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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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十八娘苦笑一下，“不好说，尽力而为吧，这个药毕竟太……”

“柳爷此场定然独占鳌头！”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大笑道，旋即又低声道：“那跟我们保和堂合作的事……”

“灵宝。”她深吸一口气，招她过来。

“也就是说，她做出来的这四药，的确已是完美无缺……”董老爷喃喃说道。

“坏了！”王一章惊讶过后醒悟过来，“顾娘子肯定是原本的七制药出问题了，这是要临时换药！”

这里药行药铺的熟人多了去了，周围人听了他们的对话，也都不在意了，转过又接着看场中的热闹。

七制香附丸，是最考验炮制技艺的一种丸药，精工细作繁复之极，以往药会，这种级别的丸药配置都是斗赛时才出现的。

“少爷……”俏婢摇着信朝凌的胳膊，闪着大眼，“顾娘子真的沉稳啊，站在那里半日都不动呢……”

“现在？”大家不由齐声问道。

看着她已经全身心地投入眼前的药材中，灵宝忙收住心神，这一次所要做的药太多，且方法繁琐，顾十八娘不得不要找一个下手，灵宝在药行打杂，做过清洗等简单的净制工作，便被叫来，但因为要求过于严格，灵宝所能做的也只不过是洗涮生火摊晒等等。

声音未落，全场顿时有一片喧哗。

又一人忽地走进来，说笑的诸人都是一愣，又出什么事了？大家都看过去。

事实上，她真的太过于年轻了，而且听说拜师时间很短……

门外忽地响起驳驳的敲门声，二人立刻停止谈话。

“再说，第一场比的也就是基本功……她拜师没多久，自然正练着基本功……”耳边王晋一还在絮絮叨叨，“……真做药的话，还说不定怎么样呢……下一场可是成品药赛，那可就看药师真正的功底了……我就不信，那些评分的还能一而再地照顾刘公的面子而失了公允……那些药可是要摆出来供所有人品鉴的……”

“啊啊啊啊……我的醋元胡……”

而这时作为全场焦点的顾十八娘终于被大家察觉异样，纷纷交头接耳，询问怎么了。

“难？何止难！”彭一针接过话头笑道，摇晃着头，“这香附丸一味足足要十九味药来配，而且各配料炮制皆不同，有酒、姜、土、蜜、醋，用到洗、蒸、炒、炙、浸、煮法……”

“这……这行吗？”她失声问道。

大家说着笑着，看着场中忙乱的场景，闻着酒醋混杂的药香味煞是开心，吃着干果，就差喝着小酒了。

他的声音陡然增添了几分寒意。

这次第二得了九十分，是个来自建宁府的叫作柳款的男人，年纪只有三十岁，亦是出身制药名家。

就这样输了？这也太……

这样考虑的确有道理，既然到了炮制成药的环节，涉及的隐秘技艺也越来越多，这样，也大大地降低了偷窥他人技艺的隐患，让视秘方为性命的药师们少了顾虑。

“她要添什么？”康老问道。

王一章是药商，但对药丸炮制还是不甚了解，一时也答不上来，双眉蹙起。

“诸位怎么说？这是前所未有的事……”齐会长问道。

“……她太年轻了……就是一时失手也不算什么……”齐会长跟康老低声笑道。

师父，怎么办？顾十八娘只觉得自己懵了，做药就是做药，没了原料就是没了原料，没有半点法子可想。

“师父，刘公他真的已经……”董老爷再一次抬头问道。

“这七制顾名思义，说的是用七种法子炮制香附，在这一天一夜的时间里，要做出七种法子炮制的香附，还要将十九味配料备好……”彭一针抚着发福的肚子说得兴起，忽地看到一旁的顾十八娘，顿时不好意思地笑了，“我这是班门弄斧了……”

“小柳爷开始七制了！”这时有人喊了声。

“有刘公那么厉害的师父，换作谁也能赢。”王晋一冷冷说道。

“那是，顾娘子胜券在握……哎？不对……”正冲一个掩着脸退场的药师扔瓜子皮的信朝凌忙转过视线，这个时候沉稳说的是动作，要是不动，那可算不上沉稳……

“就这四种药来说，的确如此。”他慢慢点了点头。

七制是香附丸的最重要也是最后一步，众人不由抬头看天，面上皆是难掩惊讶。

似乎很不愿意承认这个结果，古凌云的神情有些沉沉。

当顾十八娘揉着发酸的脖子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时，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隐含着敬畏好奇，当然嫉妒是难免的，不过质疑与轻视总算淡了很多。

进来的男人忙答道：“小茴、益智仁、栀子、莱菔子各二两，白附子、石菖蒲各一两。”

那人走近王一章，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王一章脸色更变，失态地张大嘴，眼中满是惶恐。

刘公的徒弟拿不到第一，那才是意外呢，不管先前抱有什么样的心思，但面对这个结果，所有人都这样说。

“哈，竟然是七制香附丸！”彭一针已经说道，很是兴奋，“老夫可得站得近些去看看……”

“第二场药赛很快就要宣布了，顾娘子快去歇息一下。”王一章说道，面上隐隐有些尴尬。

对嘛，别因为人家师父的名头压得没了斗志，王晋一见自己的话起到鼓舞的效果很是开心。

“爷爷，柳爷得了第二呢！”王晋一并没有走开，反而带着几分得意说道，冲顾十八娘摆出一个威胁的眼神。

因为淘去了将近五百名药师，原本拥挤的药王庙后殿广场上则显得空旷了很多，打乱了号牌，剩余的药师们重新分配了炮制的屋子，这一次大家的位置零零散散，顾十八娘发现距离自己最近的药师也隔了三个木棚子。

“是啊，这么热闹，自然要来瞧瞧……”来人笑道。

“不怕笑，老夫可真捏着一把汗……”王一章笑道。

众人脸上的神情顿时变得有些激动，这次的大药会很有看头啊。

王晋一被骂惯了，耸了耸肩不以为意，转头四下看，终于看到被一群人包围着的一个身材高瘦的貌不惊人的男人。

这边顾十八娘的神色也不是很好，这个大药会，果然不是随便来玩的……

“老家伙的运气在几十年的时间已经用尽了，所以总是难逃霉运……”他慢慢说道，轻轻地用手指敲打着光洁的桌面，“上一次是如此，这一次依旧如此，这个丫头虽然天赋不错，但毕竟翅膀还没长硬，又没了老鸟的护航，注定……”

彭一针嘿嘿笑了，摸了摸头，“我都是听人讲的，见却是没见过，反正我行医这么久，还没用过一次七制的香附丸，见的也不过是四制的，不过，对顾娘子来说，几制的都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