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暗思(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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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没有说话的顾海，神色沉沉，看着李大人与那胡大人一起进门去了，终于一甩袖子，“叶将军被这等小人诬陷入狱，我辈绝不与其沆瀣一气！”说罢调转马头而去。

看着自家大少爷出众的形容举止，要说这世上有不动心的女子，还真很难让人相信，六爷不由干咳一下。

“不过，单求的药，钱我要九成。”顾十八娘笑道：“至于我帮你们解围的好，就不用谢了。”

“大家相约去主考李大人家拜谢，含之一起吧。”有人说道。

那个时候，正是顾娘子风头更胜时，而他们大有生却不再占有先机……

“再过半月就走，还有些功课要请教先生。”顾海含笑说道，迟疑一下，“灵宝，不如你也跟我一起回去，你这样没头绪地乱找也不是个办法。”

换做自己或者十八娘，也一定会这么做，顾海也就不再强求。

这一下，听了顾渔的话原本要噤声的几人顿时哗的愤然。

他们今次的主要目的并不是敲定顾娘子每月供药的数量，而是信朝阳最后似漫不经心提出的单求药的事，只要顾娘子在这上松了口，对大有生来说，才是意味着超然高人一等的药界地位，当然，有了地位，钱自然也滚滚而来。

至于夫君，这世上或许有那样的夫君，对自己的妻子如同至亲相待，但，她顾十八娘前世无此福缘，今世，只怕更是无份。

“十八娘子客气了。”信朝阳举起酒杯笑还礼，自己一饮而尽，“夜深了，信某告辞。”

“自然要去。”顾海笑道，正好身上穿的新衣，打扮得体，便吩咐小厮牵马来。

顾十八娘明白他的意思，沉默不言。

丫鬟们带着兴奋的神情都看向顾十八娘。

信朝阳一笑侧身，请她先行，自己落后一步，二人的侍女分成两列，慢行跟随。

会试揭榜，新科进士的喧嚣已经沉寂了许多，不出意料，这一场取三百士子，云梦书院占了百名名额，因为殿试在来年，再加上考试的气氛也要缓和很多，士子们归家探亲，或呼朋唤友一泄寒窗之苦去了，以往热闹的书院也变得安静了许多。

信朝阳在她身前略一停顿，目光在她脸上扫过。

“就怕有达官贵人特求某种药……”信朝阳紧跟问道，一面带着几分无奈地笑，“人都看我等锦衣玉食富贵无比，其实只是富，跟贵字丝毫沾不得边……”

顾海看着小厮们将采买的京城礼品装车。

“可笑！”他轻不可闻地嗤了一声。

正说着话，见七八个士子拥簇着顾渔走了出来，身后各自小厮牵马，衣帽皆整洁一新。

顾海还真没去过，闻言意动，再看顾渔，又有些迟疑。

顾渔如今声名大噪，同样所受的束缚也越多，他行事必定要比以前更加谨慎小心，绝对不敢明面上跟自己过不去。

“是这个软骨头！”

看着马车驶入昏暗的街道，顾十八娘略站一刻，吩咐关门。

“我自然信得过十八娘子。”信朝阳在后笑答，话音一转，“如今刘公重现药界，消息已经传遍天下，求药人蜂拥而至，不知道十八娘子一月可出多少药？”

“这是灵宝的心意。”灵宝说道。

“这……”两人看向顾渔，似乎等他决定是走还是留。

灵宝摇头，“多谢少爷，灵宝找不到哥哥不回去。”

“哪里哪里，少爷说笑了……”他笑道，带着几分被看破心思的尴尬，忙转移话题，“这小娘子，小小年纪，竟也是个老人精般的，看来不光技艺，连为人处世都深得刘公真传……”

马车死角挂着灯笼，随着行驶晃动，投在马车里昏暗不明，信朝阳坐正身子，半个人掩在昏暗中。

主考李大人乃大学士，他的府邸一如其他重量级官宦，位于宿安城朱雀街外，四周遍布朝中重臣府邸，好处是彰显身份，坏处是但凡有风吹草动难道其他人之眼。

“是内阁胡大人！”

小姐年纪已经不小了，其他人家的姑娘这个年纪都要议亲了，眼前这个公子简直是再适合不过。

不就是笑自己的名次靠后嘛，顾海有些失笑，对于顾海来说，能进前三百就已经很满足了，虽然自己是建康乡试的榜首，但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泱泱大周人才济济，他可不认为自己已经才华横绝天下了，当然，每个人都想要更好的名次，因此他也有小小的失落，以及小小的对顾渔的嫉妒，不过也仅此而已。

“少爷什么时候回去？”不想让自己的愁影响少爷的心情，灵宝忙转移话题，“夫人和小姐一定很高兴。”

这小娘子果然在自己的琴音引导下流露出掩藏的真情，但这并没有让他觉得一切尽在掌握中的轻松，反而心里有些微微的苦涩。

这些都是嫁过去，合作能保持一辈，但大药师下传一辈，关系就淡一辈，最多三辈之后，姻亲的效果就不凸显了，更何况，就算嫁女送侍妾，那些药师的后辈依旧是药师的姓，跟这些药行可不算一家人……

看着四五个护卫下马，从朱红四人轿中走下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虽然不|穿官服，但上位者的气势不容忽视，已经停在一旁的众人中忽的两三人猛地变色。

作为这届会元，自然引来无数人的拜访以及宴请，但顾渔却是异样的低调，除了同窗学子建康乡亲，见的人并不多，也谢绝了大多数的宴请，依旧住在书院，安静读学。

其实大家的意思就是嫁给他怎么样，不过这话无论如何也是姑娘家们说不出口的。

顾渔一身素锦长袍，披着暗黑披风，玉冠挽发，面上神采奕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