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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113章 说亲
“是这里，”妇人抬头看黑亮的门匾，在踮脚扫视墙头，似乎能透过青砖看透里面，她的脸上浮现笑，冲那男子甩着手帕道：“托您的福，我终于能进去瞧瞧，上一次多少人拖要进去给解元公说媒，均被拒之门外，这一次，可算能进去开开眼，人都说这顾娘子家金山银树……”
“你说见夫人？不是见小姐？”他问道，一面随意地扫了眼站立的三人。
“……玩笑之言，提他作甚！”沈三老爷的声音忽地提高。
“老爷……虽然是玩笑之言……但此时正是要紧的时候……”沈三夫人的声音慢慢说道：“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是被有心人传到京城老公爷耳内……”
林少爷的称呼一直跟随他转过垂花门。
曹氏的记忆里浮现一个面容，恍然道：“哦，是你啊……”
沈三老爷低低地哼了声。
“没想到老爷就不在了……”男人抬手抹眼泪说道。
“……他什么人家，我怎么能误了林儿……”他喘着气，竖眉说道：“……原本是酒后笑谈，岂能当真……，休要再提……你如是有心，不如赶快给林儿挑个好人家，他如今多大了，和尚道士的话也不可全信……”
“小的当年伺候三老爷，跟顾老爷也是常见，夫人您当年还赏过小的汤茶……”男子抬头堆起一脸的笑说道。
沈安林一步一步走来，透过格窗能看到在父亲床前安坐的妇人，他在想，如果此时托着药碗的是那少女，以她的性情，应该是毫不犹豫地将药碗砸向那人，而不是自己这样恭敬地施礼问好，再说一声母亲您辛苦了……
“见我们夫人做什么？”小厮依旧探头问道。
她轻轻地唤着，床上的沈三老爷并没有回应。
沈安林的脚步在门口一停。
“什么？”顾十八娘大喜，忙站起身来，“在哪里？”
室内一阵沉默，沈安林觉得自己站得腿有些发僵，原来如此啊，他心里说道，面前浮现那少女冷漠森寒的面容……
“你爹爹与沈三老爷是认识，不过，自从你爹爹外放后，已经很久不来往了，你爹爹认识的人多了，除了那些亲近的惯来往的，咱们也不能事事人人都通知，如此太唐突失礼了……”曹氏看着女儿，似乎在给她解释。
顾十八娘冷笑一下，才想要说话，忽地一顿。
不当就不当，反正今日又不是为这个来的，男子哼了声。
男人和妇人不由打个寒战，有关顾家小娘子重金砸破族长脸面的事已经传开了，做出此等骇人听闻行径该是怎么样凶神恶煞般的女子……
京城那么大，的确不好找。
“老爷，顾乐云的女儿如今十四岁……”她轻声说道：“有个很有意思的小名，叫十八娘……，老爷，我还记得你说过这个名字怎么来的……”
沈三夫人往沈三老爷身前移了移，伸手帮他抚着胸口，一面端过一旁的茶，慢慢地喂他喝了一口。
“……顾乐云？”沈三老爷的声音很清晰，微微带着一丝大梦初醒般的熏熏，“……他死了吧？提他做什么……”
门外传来脚步声，沈安林从沈三老爷身上收回视线，站起来。
“果然是认识的，只不过，这位大叔言过了，八拜之交可不敢当。”她笑道。
“你们是来做什么的？”她冷冷问道。
“回……小姐……”男子只觉得话说得很别扭，但却脱口而出，“我是沈三老爷……”
“这么说是卖到京城了？”顾十八娘手指不自主地敲着桌面问道。
“沈三老爷？”正堂里的曹氏闻言，面色大变，扑通一声坐在椅子上，吓得仆妇丫鬟忙围上去。
“又睡了？”沈三夫人从他身边走过，坐在床边。
“……多有趣的来历……”她说道：“老爷……”
曹氏只觉得一双手猛地攥住她的喉咙，让她呼吸都有点困难。
说到这里，他沉默一刻，“来了就给他们些钱……，要或者不要，就随他们吧，咱们尽到心意就是了。”
屋外与屋内的父子二人似乎同时心内一滞。
“你说谁的庚帖？”她皱眉问道。
小厮吓得忙向后躲。
“老爷……”沈三夫人笑了，用手帕轻轻擦拭了沈三老爷的嘴角，“……婚约是婚约，但不是非要林儿才成啊……”
“沈三老爷是什么人？”顾十八娘打断他，淡淡问道。
沈安林的视线落在她手里的托盘上，浓浓的一碗药汤。
“母亲，孩儿先告退了。”沈安林说道。
“是，已经确定了，”小厮回道：“只是，不知道卖到哪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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