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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95章 抢先
马车晃晃悠悠地走了好久，顾十八娘一直没有说话，怔怔地看着晃动的车帘。
小伙计一愣，猜测问道：“小姐是要炮制药材？”他的视线落在那小姐身后的年轻人身上，见他手里果真拎着一个纸包。
小伙计提着茶冲进来，看顾十八娘转身要走了。
她的笑意在眼底散开，这是真的笑，灵元稍微松了口气，伸手虚扶了她的胳膊。
小伙计被问得愣了愣，“哪个小姐？”
这棵椿树还在，顾十八娘颇有些感叹，顺和堂扩建后院炮制房的时候砍了，她伸手轻轻拍了两下。
“不做。”高师傅眼皮也没抬，干脆说道，将手里的药锅抖了抖，抓起一旁的干布擦拭。
灵元在后抛去一串钱。
女的尚未摘下斗篷帽，整张脸都被掩住了，看身量不过十四五岁。
“高师傅。”沈安林似是松了口气，郑重道：“此书我赠与你，才是物尽其用，你收下吧。”
“小姐，要点什么？”他忙堆起习惯性的笑招呼道。
“这位小娘子，我就要辞工了，这里都是人家的家什，我用不得了……”高师傅声音缓和几分，解释道，一面伸手给她指了个方向，“……这条街上都是药行，任何一家都能炮制……”
这句话显然也很让沈安林意外，脚步停顿后，说声多谢，拉开门大步而去了。
“你先回去吧。”顾十八娘道说道，听得彭一针应声走了。
“你，你是顾娘子？”他结结巴巴说道，面上带着激动以及不可置信。
“此药铺乃家母所留，恕我不能变卖。”
高师傅觉得人走近，很是没好气，抬头不耐烦地说道：“说了不做药就是不做，药行多得是，再去寻就是了……”
顾十八娘闻言微微一愣，他母亲？已亡赵氏的？那怎么会写上沈氏的名号？她皱眉思索，记忆里却并没有这个印象，真的假的？
“你起来，无须多礼。”顾十八娘含笑说道。
抢了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命运又能奈我何。
“他非卖不可，而且除了卖给我，别无他路。”顾十八娘站起来，一面披上斗篷，一面淡淡道，声音里是无比的笃定。
沈安林收回视线，这个背影有些熟悉，在哪里见过？他的浓眉微皱，再看向顾十八娘过来的方向，眉头更皱了，忽地伸手拦着一个收拾碗碟出来的小伙计。
“还望高师傅你助我。”沈安林说道，一面从怀里拿出一本书，“这是我赠与你的……”
“如果我告诉你怎么炮制能去毒还不影响药效，你听不听？”顾十八娘笑道，晃了晃手里的纸包。
沈安林身形一僵。
说罢将手里的乌头递给他，“你按我说的炮制来试试，看是否可成。”
沈安林转过身，紧走几步，就在三楼围栏上往下看去，人来人往早已经不见那姑娘的身影。
这就是沈安林？灵元的视线不由在他身上多停留一刻，身前一空，顾十八娘款步而行。
一个面色发黄，身形略佝偻的中年人从屋中走出来，手里端着一个药锅，沾了水，似乎正在刷洗。
“彭掌柜。”
高师傅回过头，看是他，不由叹了口气，眼中满满的不舍。
他的话音未落，小伙计已经满面堆笑，“您说那位小姐啊，喏……”他腾出一手，往身后的包间一指，“杏闹第二……”
“不用你做什么。”顾十八娘看着他笑道：“你该做什么还做什么就是了。”
沈安林迈进顺和堂的时候，正好遇上高师傅正将包袱背上。
已经到了正餐点，过道里来回奔走送酒菜的小厮多了起来，随着门的开合，说笑声丝竹声从各个房间里传出来。
顾十八娘微微闭了下眼，那熟悉的布置在脑海一一呈现，那时她在这里待了三四年，就是闭着眼也能走……
顾十八娘和灵元一前一后而行。
“抢先？”灵元更加不解。
几杯酒过后，那边沈安林提出了要彭一针入股分红占大头的建议，并毫不隐瞒他们家门势力，暗示这样才是皆大欢喜。
“高师傅，有人要你炮制药材。”小伙计笑道，一面指了指慢慢走过来的顾十八娘。
“小姐您慢点，这里乱……”小伙计点头哈腰地说道，一面将脚下的一个药框踢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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