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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93章 舍得
那时，她已经死了，此时她还活着，而来时她还会去死吗？为了一个男人去生去死……
而且这狗少说的什么？礼仪教化？我的天，真是佛祖显灵了……
我不管什么今生来世，不管你们佛家什么因果报应，也不怕你是不是看穿了我来历，我要的只是家在亲人在，我要是活得好好的，我要的是过好我的日子，而坏日子留给他人去过。
一开始大家以为这凌狗少又要调戏少女，没想到竟然对着这位美丽少女扔出这样的话，顿时都惊讶得差点掉了下巴。
还是大少爷这里好，配的丫头都是绝色，只可惜这家伙根本不懂欣赏，什么女人在他眼里都一样，真是牛嚼牡丹浪费啊……
“凌少爷，我有得罪你吗？”顾十八娘含笑问道。
“是，走岔了。”顾十八娘随口笑道，扶着曹氏，“咱们走吧。”
“惹麻烦？”信朝凌摸了摸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几个狗友劈头盖脸地打了下来。
只不过，有些太下作了……
“太没人性了……”
这种把戏她熟悉得很，只不过往日她是那个被讨好的对象。
“十八娘，最近还卖药不？想来你最近花销不小，要不要我……”她带着几分得意对顾十八娘说道。
顾汐儿展颜一笑，显然对这个场景早已习惯。
“花乃雅物，焉能用贼？”老僧笑道。
“哦，这样啊……”信朝凌一脸沮丧，“我要是等顾娘子走开一些，不在跟前但又看得到，再行事就好了，这样……”
她的力道小，与那老僧站得远，桃花枝跌落在地上，红花绿叶残雪，看上去格外鲜艳。
“阿弥陀佛，舍得舍得，女施主既然能舍，必然能得。”老僧垂目合十说道。
要是平日见了这家伙，她自然不屑理会，但想到顾十八娘说的卖药，那么好歹也算大有生少爷的信朝凌便有用了。
“女施主，”老僧在后唤道：“老衲近日开讲《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不知女施主能来听否？”
顾十八娘冲她一笑，仆妇紧绷的神情才松下来，抚着胸口赔笑道：“原来小姐回来了，咱们走岔了。”
站在她身旁的少女，以及信朝凌身旁的狗友们，都已经呆滞了。
“哇，是汐儿小美人！”几人哗然出声，纷纷捶了凌少爷一拳，“你小子，真是走了桃花运……”
她伸手想去拉住顾汐儿，这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待一个女孩子，尤其是一个一向被人捧在手心，不曾听过一句重话的女孩子，让她可怎么承受得了。不管怎么说，她们是一家人。
“你这个辣手摧花的恶徒……”
这是兴隆寺，人山人海，那日在梅园中对顾宝泉下手，已是凶险之极，此时纵然得手，只怕也是插翅难逃，然后，自己杀人偿命吗？
“无妨。”信朝阳面带笑意，终于放下手里的书，修长的手指抚了抚下颌，“顾娘子与那家人早已经撕破脸，我想，顾娘子根本就在乎这嫉恨多些还是少些……她说着话，不过是告诉你她看不起你的把戏，看不起你这个人，不过，也仅仅是你个人而已。”
脸上笑意盈盈，问出的话却让信朝凌一愣。
顾汐儿哇的一声，掩面挤开人群冲了出去，歇斯底里的哭声在热闹的兴隆寺前响起。
她深深看了那老僧一眼，转身举步而行。
信朝凌正跟几个兴味相投的好友阔论，忽然听见一声娇语，更难得是这声娇语唤的是自己的名字，不由激动得浑身瘙痒，想他凌少爷因为风流倜傥，日常美人们见了，都含羞躲闪，能这样热情地招呼自己的，还是头一个。
看着那似乎要停下脚的身形微微一顿后，加快脚步而去，宽大斗篷罩着的小小身子格外的挺直，老僧叹了口气，转过身，屋门口长身而立一位年轻男子。
信朝凌是大有生的少爷，她早知道，她前一段卖药避开大有生也是故意的，大有生再三奉上名帖拜访，她也看到了，她倒不是多小心眼就此嫉恨大有生，只不过，毕竟那时心里没底，已经在大有生碰壁了，没必要再去找麻烦，当后来确定了事情原委，她又决定暂时不出药，所以，就这么恰好跟大有生无缘打交道罢了。
“汐儿，有空来婶婶家里坐。”曹氏自然看出这小姑娘的心思，打断她的话，拉着顾十八娘迈步前行，“你们快去进香吧。”
“嗳吆，这群没良心的……下手真狠啊……”他大呼小叫呲牙咧嘴，一面不忘顺手在小丫头手上来回摸几下。
三人一起笑，“我等俗了。”
“去观音殿上香吗？”她问道。
“太没教养了！太失礼了！懂不懂礼仪教化，你母亲没教你吗？一个女子家，见了长辈不恭顺有礼，反而口出恶言，怎么会有你这种没教养的女子！”信朝凌跨上前一步，口水四溅，伸手点着顾汐儿。
见到沈安林，那藏在心底的深深绝望悲愤瞬间吞没了她，她什么想法都没有，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杀了他，杀了他，根本就没想杀了他之后又如何。
建康城虽然大，这信朝凌也算是小有名气，虽然这名气不太好听。
“顾娘子……”他眨着眼讪讪道，旋即挺胸，“她虽然是你堂姐，可是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这一次，她再也不会为了一个男人去生去死。
小丫头面红耳赤地退下了。
顾十八娘没理会她。
“太没家教了！”信朝凌看着少女远处的地方愤愤道，转过脸，见顾十八娘嘴角带笑，心内不由一喜，看来果然如此，这顾娘子很高兴。
“哥，你说，她为什么说我给她找麻烦？”信朝凌揉着胳膊，看坐在书桌后，自始至终保持一个姿势的信朝阳，不解地道：“我都给她那么出气了……”
“你，你……”顾汐儿完全懵了，气得浑身发抖，看着眼前的信朝凌，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顾十八娘的眉头微微一皱，这凌少爷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狗少，但不得不承认，看到讨厌的顾汐儿被人这样折辱，她的心底难以抑制那一丝畅快。
她从来没听过他这样语气说话……
她要是死了，娘和哥哥会如何？
“散财娘子又来散财了？”顾汐儿掩着嘴笑道。
“顾娘子……”他硬着头皮抬起头，对顾十八娘施礼，“此等恶女，顾娘子还是休要理会的好……”
相比于年节与家族中的女儿们玩，这才是顾汐儿最喜欢的社交活动，这些少女都是同她一般的商贾人家，有些家财不如她，而有些家财比她多的，相貌又不如她，与这些人交往实在是太幸福了。
众人愣了，顾汐儿瞪着眼看向他，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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