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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16章 不卖
她……她说什么？十斤？都是？
“周掌柜，”她缓缓开口道，面上似乎有些怯意，“我的药不是假的……”
这顾家的小娘子据说身子怯弱，十三岁的年纪乍一看不过才十一二，站在哪里，一阵风就能吹倒。
话一出口他就差点咬掉舌头，忙补充道：“这是大宗进货的价……顾小娘子……你这些是散货……”
周掌柜嘴角抽了抽，看着眼前的姑娘。
周掌柜笑意满满，“当然不是！都是那小蹄子胡沁！”
这声音里就满含嘲讽了。
“有什么话不能当着人说？”豆花在外喊道。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站出来唱红脸，但至少在那小丫头骂自己的同时，他还是如此心理的，而且目前也是，不过是因为有什么不得已才不得不嘴上说些好话……
“周老板，人家小娘子的药你给多少钱啊？”大家好奇地问道。
“这是十文钱？”顾十八娘浅笑道，看着他手里的钱。
顾十八娘嗯了声，看着他一笑，也不客气道：“那掌柜的可看了我的药？”
但她已经不是她了，顾十八娘的眼里闪过一丝阴霾。
“一斤？”顾十八娘看着周掌柜，面上由惊讶到惊愕到委屈到了然，“原来是远志是论斤卖的啊……”
顾十八娘这时已经强制自己平复情绪，她看着周掌柜，以前她事事退让，任人践踏，却没有得到一句良言善待，最后彻底被人踩入污泥中，这一次她绝不会再这样活。
因为保住房子谋生为第一要紧事，而暂时压制下的前世的浓浓仇恨瞬时又涌了上来，面前的周掌柜似乎化身成顾氏族亲沈家众人，冷冷地不屑地看着她。
瞧不起我，你们都瞧不起我，觉得我穷，我没有亲人可撑腰，谁想踩就来踩一脚，踩完了扔两块糖就打发了。
不过，到底是读书人家出身，神情端庄，举手投足说笑之间自带着一股浓浓的书卷气，让人一眼看去就觉得端庄有礼，这是他的丽娘怎么学也学不来的。
看着周掌柜满脸的气愤以及歉意，顾十八娘说不上心里什么滋味。
“去去……”周掌柜有些窝火，挥手道，一面看向顾十八娘，“顾小娘子，咱们里面说，这乱乱的……”
拿什么啊，早被拿走了……周掌柜暗自咬牙，面上挤出几分笑，一摆手道：“看什么，我还信不过十八娘你，这话就见外了不是。”
“当然都是远志筒，我亲自做的……”顾十八娘咬了咬下唇，脸色凝重起来，“还是让小泉哥拿过来，掌柜的你再亲自看看。”
那小丫头方才的话还在她耳边萦绕，这些话才是这周掌柜对自己的真实想法吧。
“这样吧，街坊邻居的，”他叹了口气，同情地说道：“折中一下，我十五文收了。”
周掌柜不自觉地又伸手捻胡须，纠结了半天，才慢慢说道：“这个……最近远志的用量不大……不过十八娘你的货品好……就……十文钱吧。”
顾十八娘笑了笑，“是这样，我这次的药，都是净制过的远志筒，并且……”她抿了抿嘴唇，看着周掌柜，“并且这次不是八斤，是十斤。”
“说？说什么？”周掌柜愣了愣。
张大老爷哼了声，挤出人群走了。
说着对着后堂又骂了几句。
“对呀对呀。”围观的人唯恐天下不乱起哄道。
他自然看出眼前这姑娘神色不对，但也就认为是小孩子家受了委屈的反应，小孩子嘛，多说几句好话哄哄就好了。
“对，对，可得多给人家点钱，这委屈受的……”豆花在人群外喊道：“你说是不是啊，张大老爷……”
看人出钱吃瘪，自己没损失，一向是大众的乐趣所在，一时间没有人散去，反而往前挤了挤。
周掌柜思付间已经哈哈一笑，同时皱了皱眉头，带着几分不悦，“这小泉哥，一时不见就耍滑，又哪里扯皮去了，回头再收拾他！”
周掌柜暗自咬了下牙，只得一手拿出钱，“这是药钱……”
俗话说打狗要看主子，而同样，狗咬人也要看主子，没有主子的示意，下人怎么会莫名其妙地跳出来挑事？
眼前小姑娘脸上的笑依旧怯怯的，带着几分羞涩，但周掌柜看在眼里，却觉得如芒在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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