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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六十九章 理所当然的豪言（一）
“……”长孙湘雨一双秀目咕噜转向刘晴，牵了牵嘴角笑眯眯说道，“右军师有何赐教呀？”
“我就说了，怎么着？”
继五年前汉函谷关一役后，南军再次遭到了仿佛腰斩般的噩梦，但是这一回，林震相信，那些牺牲的南军儿郎们，是心怀着满腔热血与希望，慷慨赴死。
但是，面对着冀州军这强大的军势，北疆军的士卒们却丝毫未见动摇。
或许绝大多数的冀州军士卒都觉得，只要有长孙湘雨与刘晴这两位支持着他们斩获了一件又一件赫赫功勋的名军师在，冀州军无疑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记得过去，谢安就没少因为作风、礼数的问题，被招到御史台吃茶，受这位八贤王殿下循循教诲。
扫了一眼那面“谢”字帅旗，文钦的嘴角泛起几分莫名的笑容，回头恭顺地对天子李寿禀道，“陛下，援军到了！”
“我还不跟你这女人二般见识呢！”
当然了，前提是冀州军能够挨过北疆军以及渔阳铁骑这一道难关。别看之前费国、马聃、廖立三人各自率领着麾下偏师打了不错的成绩，但这并未能挫伤北疆大军的实力。毕竟至少燕王李茂还未亲自出面，那么，北疆便有其底蕴在。
几声号角响起，冀州军主力师的左侧、右侧以及后方，同时出现了三支同样悬挂着冀州军旗帜的军队。
旁边，苟贡听闻谢安与李贤二人用无奈口吻的对话，心下暗暗好笑。
很诡异地，丝毫不觉得会败呢……
李茂闻言哈哈大笑，挥手说道，“杀尽敌军？尔等欲累死本王不成？这样吧！”说着，他面色一沉，铿锵有力地说道，“杀够一百，鸣金收兵！”
“这……厉害啊！”舔了舔嘴唇，谢安一脸震惊地喃喃说道，“李寿那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几句话就叫守城的兵将士气提升到这种地步……”
大周景治五年七月二十六日，这对于被北疆大军兵临城下包围攻打了足足数月的大周王都冀京而言，绝对是一个堪比重大喜庆节日般的日子。
“又来？一人军……”
下意识地，谢安脑海中浮现出了梁丘皓、阵雷、以及梁丘舞的身影。
【手下败将！】
“我还说，你就不如小舞姐姐！”
在此之后，谢安又在襄阳逼死了秦王李慎，再率得胜之军迅速回援江东，一路上大破太平军各地方势力，最终将太平军第四代主帅伍衡逼死在广陵城中。
【总算……总算是此番争了口气，不至于叫那家伙笑话……】
“无理取闹？谁无理取闹了？敢说不敢承认？！怪不得比不过小舞姐姐……”
“咱俩关系都这么铁了，不至于因为这种小事再叫我到御史台吃茶吧？这三番五次的，怪不合适的……”谢安挤眉弄眼地瞅着李贤。
“哼！”
眼瞅着长孙湘雨与刘晴二女像斗鸡一般朝着对方怒目而视，谢安与李贤相识苦笑，无力地扶了扶脑门。
前丞相胤公的孙女，长孙家的孙长女，谢安府上的二夫人，鸩姬长孙湘雨。
就算是南军陷阵营这支被人戏称为死气沉沉的军队的将士们，此番亦是忘情地高呼出声，借此来抒发这数月来守城的艰难。
李贤一听，他那本来就显得瘦弱的身板仿佛顿时就矮了一截，满脸尴尬，讪笑着望向车窗内那位美妇。
这位地位好比是东军的严开的猛将，在这场围绕着京师的防卫战中，被一支流矢射中右眼，以至于永远地失去了一双眼睛中的其中之一。
当然了，此时返回京师的冀州军，早已不再是两年前由八贤王李贤带离冀京，前往荆州南阳之地威慑三王势力的冀州军了，在这长达两年的光景里，冀州军在保家卫国、奋勇杀敌同时，又吸收了大梁军、各地方官府的城卫兵、白水军降卒、太平军降卒等中的精锐士卒，曾经那些冀州军士卒的老面孔，在那一场又一场残酷而艰辛的战事中数以万计地消亡，取而代之的是从各势力中吸收的新鲜血液，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恐怕就要数枯羊的牛渚军与罗庆的原魏虎军，以及八贤王李贤从江南招募的绿林豪杰。
不过心中虽这么想，唐皓还是当即岔开了话题，毕竟，谢安这番看似目无君父的言论，若是被朝中的御史大夫抓到把柄，那可不太妙。
“难以置信……被围了数个月，还以为就连南军以及北军都已被北疆军击溃，最起码在士气上已受到重创，可眼下……”咂了咂嘴，唐皓不由地啧啧称奇。
而相比南军的三位将军，北池侯文钦这位北军背嵬的上将军，他的表情显然要镇定地多。
“啊，终于来了……”
“好……”
冀京城头上，响起了守城兵将们欢天喜地的呼喊，这两万余士卒忘乎所以地高举着手中的武器，发出一声盖过一声的、发自肺腑的呐喊。
而就在这时，忽见二人身后的马车徐徐驶上前来，窗帘撩起，探出一位美妇的俏容，继而，这位美妇用她那琉璃般的美眸斜瞅着李贤，戏谑笑道，“哟！这不是三番两次被妾身的夫君所救的八贤王大人嘛……”
尤其是谢安，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眨巴着眼睛死死盯着冀京城楼上那一位似君似友，既熟悉又感觉有些陌生的身影。
刹那间，城楼上鸦雀无声，无数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李寿那缓缓捏成拳头的右手。
似这等猛将，也难怪会受到吕公与谢安的信任与支撑，以原本只是吕家家臣的身份，督率整支南军。
“祭我在此战中无数英勇为国捐躯的大周儿郎们，我等……终究守住了这座都城，不至于叫无数英勇同泽的鲜血白流！我等……等到了援军！——我冀京安平国的京畿之师，回来了！”
就在谢安、李贤、长孙湘雨各持不一神色，无视远方严正以待的北疆大军谈笑说话时，在谢安左侧的那位可忍不住了，重哼一声冷笑说道，“当着数万北疆大军的面谈笑风生，三位好是闲情逸致！可否打断一下三位的闲情逸致，留待破敌之后？”
不过……
而在这一年零五个月里，谢安先是与八贤王一道合谋逼出了太平军这颗深埋在大周根基阴影下的毒瘤，随后在湖口、江夏、夏口连续三场战役大战太平军，紧接着火速赶到江陵，成功替八贤王李贤解围。之后，谢安又在李贤的配合下灭了楚王李彦，并将刘晴一支太平军彻底铲除，甚至于还迫降了天上姬刘晴。
“尔等猜猜，此战本王斩获敌首几何？！”
“喔喔——！！”
南军三大将之首林震，这位年过三十而立之龄的豪爽汉子，死死握着手中的长枪激动地热泪盈眶。
“这仗……不好打啊……”
不过话说回来，其实就算谢安不说话，长孙湘雨亦不会过分地为难李贤，毕竟他二人是自幼的发小，撇开李贤对她的爱恋不谈，他们的友情亦远在谢安与李寿之上。
燕王李茂！大周李氏皇族古今以来第一勇将！
啊，此时此刻的冀州军，拥有着有史以来最鼎盛的文谋武略阵容！
“不负我南军……死伤过半呐！”同为南军将领的乐俊牵了牵嘴角，勉强露出几分笑容，但这份笑容，怎么看都只能算是苦笑。
然而，只有一小部分才清楚，长孙湘雨与刘晴之间的关系，那可远比水火不容更加剧烈，简直就是烧红的铁锅中那油与水的对峙，旁人若有插手干涉之心，那绝对是连皮肉都会被烫伤。
“啊，还没打自己人就内讧了……”
说实话，难得看到八贤王李贤这般作态，谢安心下暗暗好笑，不过看在这位殿下日后会是他谢安府上长子的授业老师的份上，谢安总算是替他说了几句好话。
微吐一口气，南军将领卫云亦附和着说道。这位曾经与罗超一样被称为俊美郎的年轻将领，这会儿仿佛凭空老了十岁似的，面色苍白毫无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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