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罪臣(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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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师，皇城，御书房。

汉贤帝看他满面风尘，分明是匆匆赶来，旋又想起今日之难，全因此人而起，心中怒火大盛，喝骂道：“好你个李博湖，朕封你为苍狼军团大统领，你不为朕固守边疆，却临阵脱逃，你……你还有脸来见朕么？”

方向鸣拉着老夫的手又紧了三分，说道：“爹爹，孩儿此来，看到匈奴人虽然势大，但他们却是清一色的轻骑兵，并未携带辎重。就凭这些人，想要攻下京师，无疑痴人说梦。而且他们既是轻骑，所带粮草必定不多，就算是刮地三尺，也休想在城郊找到能够提供十五万人马所需的补给。是以孩儿断定，少则十日，多则二月，困城之危必解。”

他一进门，就翻身拜倒，重重地扣了三个响头，哽咽道：“罪臣李博湖有负皇恩，罪该万死。”

以三千对三千，黄龙军团竟然在战斗力稍逊一筹的情况下击退了远道而来的匈奴军。

然而当骑着高头大马，身披金色铠甲的金狼军铁骑在城外开始游戈之际，所有人才有了一种穷途末路的惊惶。

凭借方家长子长孙的这个特殊身份，他可以比任何人少走许多弯路而达到巅峰。

虽然匈奴人打算彻底封锁京师，但是这么一个庞然大物，想要团团围困，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对于仅有十五万轻骑的匈奴人来说，这个要求显然超出了他们的能力范围之外。

许海风二人是私自上京，原来是万万见不得光的，只是匈奴大军犯境，势如破竹，已经打到京城。他们适逢其会之下，也顾不得那许多了。

方令天浓眉一挑，顿时心中有数，怒道：“果然是程家么？”

许海风失笑道：“岳父，您不回答大哥，却来问我，岂不是要我为难么？”

过了片刻，一名身材魁梧，浓眉大眼，五十许的将领在宫中太监的带领下，来到了御书房。

比起上次的密议，唯独缺少古道髯，因为此老已然自告奋勇，随军前往北方大营。

这座享誉千年的巍峨古城，一直是所有汉人心目中的骄傲所在，她的存在就像一盏明亮璀璨的夜明珠，代表了传承千载，衍生出无比灿烂文明的汉民族。

是以，许海风等人才能趁夜色寻暇潜入京师。

在北方大营，他战功显赫，前往西方，更是独当一面，屡建奇功。

京师重地，城坚墙厚，更是备有大量箭矢土石，城中粮草亦是足以支持三月所需。

“风儿，你说呢？”方令天不答他的话，而是反问许海风。

汉贤帝虽然暗中恼怒他们二人的这番举动，但毕竟知道此时兵凶战危，正是用人之际，不能自毁长城，是以对他们擅离防线的举动视而不见，反而是和颜悦色的劝慰了几句。

正是因此一战，仿佛一颗定心丸，给予了城中官兵和百姓莫大的勇气。

高大的城墙之上，站立着无数城卫军，他们的目光茫然之中夹杂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

匈奴人初来之际，亦是仅有三千人的先头部队。他们随大军击溃汉廷的西北大营之后，一路南下，还是首次遭到成建制部队的强力抵抗。

“五万大好儿郎，能随罪臣安返的，仅存千人，余者……余者……”李博湖那张苍白之极的面容之上已是老泪纵横，谁说男儿不流泪，只缘未到伤心时。

听了他这句话，许海风和方向鸣二人心头同时浮现出一丝不祥之兆。

“程家，乃汉之家贼也。”方令天咬牙切齿，怒喝道。

“爹爹，既然我们回来了，守城之责就交给我吧。”方向鸣反握住老父的双手，那双因为多年操练征战而布满了老茧的大手。

“汉有内贼。”李博湖对于那道充满了森严杀机的眼光视而不见，只是大声呼道。

重重地跌坐回龙椅之上，他的面容似乎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然而，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数日过去，他并没有等到匈奴人进攻的消息，却等来了自己的儿子和女婿。

方令天松开了握着儿子的手，回到座位，闭上双目，原本舒展开来的眉头再度紧锁：“如果仅有城外这些跳蚤，为父又岂会如此忧心忡忡。”

李博湖惨笑一声，悲鸣道：“大哥，悔不该不听你所言，方才有今日变故。”

京师，就算是在四十五年之前，匈奴人倾国而来之际，也未曾兵临城下。使得所有汉人都产生了一种此城永远不会遭到攻击的盲目自信。

若论大汉年轻一代的将领中，有资格和实力说这句话的不出三人。而方向鸣却无疑正是有资格说这句话的三人之一。

方令天虽然对其顾忌万分，但想到他此去仅是做为一名幕僚而无任何实权，也就不再反对，只是通过家书，告知方令辰要小心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