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六章｜家庭生活(1/1)

首发：~17.第十六章｜家庭生活

早在1940年竹林在那土坯草房里生了个二胎，也是男孩，取名王俊。王俊出生时家庭条件好－点了，出生时正而八经请了接生婆，也像模像样办了满月酒

现在条件虽然更好了，但是还是舍不得在该孩子身上花钱。当然，书一定要读，而吃穿还是十分节省。很少给孩子做件新衣服。叫“新老大旧老二”，弟弟总是穿哥哥的旧衣。熟人送些旧衣来，小孩也乐意穿；大人衣着更是朴素大方，很少做件新衣。布市上早有各种华达呢、毛毕几、卡其布等新式洋布。一般人都穿上了，而王光勤夫妻俩还没有穿上身，他们穿的都是高淳老布。

高淳土布是高淳农村妇女家织的布。农妇把棉花纺成纱，再染色、织布、印花等一套土方法织成土布。这种布粗糙、松弛、不结实、不漂亮；花式也单调，男人穿的只有黑、白、灰、蓝和褐色；女人穿的也只有大小方格、粗细条纹、单色印花和不同颜色相间的格子布。

高淳人把土布带到东下街上来换米、换山芋丝或其他农产品很便宜，二斤米能换件衣料。因此多年来王光勤一直穿黑、白、灰、蓝的高淳土布；竹林也是条子裤子、格子褂子。既暖和也便宜，穿破了也不心疼。

那年春节，竹林对丈夫说：“你剪块卡其布做一件像样的上衣过年吧？不要穿得太寒酸了。”

“把旧衣洗一洗过年是一样。唉，还怕谁认不得我老王？倒是你，一个大妇女，不老不少的天天身着老土布不像样，做一件花洋布罩褂吧，穿着站店也体面一点。”

“唉，拖着几个娃的家庭妇女，还讲究什么好看呀？早已轮不到我了。”

两人争来争去，互相推让着，结果谁也没有做成。后来下了狠心，剪了一块学生蓝布给两个孩子各做了一套，并破天荒的送缝衣店去做的。两小孩穿新衣过大年，高兴极了。

竹林的床上呢？看起来是整齐，清洁的，其实当你掀开一看：被单、被面全是旧土布。破了补，补了又破，再补，补丁上加补丁，到头来认不出什么底料。怕破旧被单晾晒出去难看，洗了干脆晾晒在院子里。

当然她有一条好的被单，那是备用的，非得等到过年过节或来亲戚时，才用一回。用后立即好好洗干净放进箱子里，这条被单要用十多年。

王光勤为了扩大业务又开起了杂货店。店里的糖食，糕点很多。但是从来不给孩子吃，说要卖钱。算来也只有小俊面子大，五岁了，知道妈妈卖的百货不能吃，爸爸那边有吃的东西。隔三岔五的到爸爸那里去要，朝柜台旁倚靠，举起小嘴不说话。父亲抓一把金枣果给他，他高兴地走开了。

“慢点儿！当心丢了。”

王涛已十岁，要不到了，只能躲在门外等候着。哥哥想吃，弟弟不给，他只有唱支顺口溜来哄骗弟弟：

“弟弟好，俊俊巧，金枣果，给两颗。带你玩，好不好？”

小俊给他两粒。若涛涛再想吃，那必须来一个更有趣的招数，像扭扭屁股呀，做个鬼脸呀，必须把小弟逗得大笑，高兴之下再给两粒。

今天的招数很特别，他对着一只大肚小口的酒坛唱起了“酒坛戏”:

“七那八那九那”，我的好弟弟呀！

给哥哥吃果果，好呀，弟弟呀！

俊俊笑了，又给哥哥两米金枣果。

平日里，除了亲朋好友或赊账的客户送些什么蚕豆、花生、山芋、玉米之类的农产品给孩子们吃之外，竹林从来舍不得买零食给孩子吃，说吃了有害身体。久而久之孩子们也就没有吃含零食的习惯了。

竹林的家庭生活一贯是粗茶淡饭。一年之内只有端午节、中秋节、春节三个节买三次肉。平日里，猪肉不进门。用光勤的话说:“一年忙到头，有个‘年刀头’（一刀猪肉），就算混好了。”

竹林的餐桌上蔬菜为主。她有一碗出名的酱瓣，街坊邻里都知道。这酱瓣实际上是她的酱缸，冰箱。往往把那些吃剩的菜，如小虾子、豆腐干、黄豆子、菜瓜统统放进这碗“酱瓣”里，储藏起来。看起来不好看，吃起来可口下饭。邻里们效法她这样做，称它为“竹林酱。”

竹林一家四人坐起来吃饭，往往只有一碗酱瓣。吃到后来只剩点儿汤，涛涛和俊俊两个孩子分食，你舀一勺子，他舀一勺子，轮流舀着。大的趁小的不备偷偷的舀了一勺子，可小俊俊还是发现了，便“洼”的一声哭出来，挂着两行泪水向妈妈投诉:“哥哥多舀了一勺子！”

竹林为了安慰小的，说:“好，好，俊俊也补一勺子。听话，快吃饭，酱瓣吃多了咸！”他用手挡着，做了个空勺。俊俊也就很快吃完了饭。

黄竹林还有两碗名菜:豆渣干和米酒糟。豆渣干就是豆腐店里的豆渣，很便宜。豆渣虽便宜却吃不起，为什么？费油呗！竹林把豆渣做成粑粑，放在铺有稻草的竹笼里发霉。上好了霉在阳光下照一照，再切成小片片，再晒干备用。吃的时候，抓少数放锅里加入适量水煮沸，再加些作料，装盘上桌。像猪肝一样可口实惠。

而米酒糟呢？是糯米饭加曲做成米酒，吃完米酒留下的酒渣，叫酒糟。将它加盐腌制，吃时放一些小虾米或瘦肉片，在饭锅里蒸一下即可食用。这道菜可口调胃。当你吃别的菜吃腻了，再吃一口米酒糟食欲就来了。很多人欢喜吃。

黄竹林的三碗特色菜，经济，实惠，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