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解脱
虞酒卿放下他的手,语气平静,“珺卿,你想折磨我,报复我,我都受着,且不会怨恨你。但我最后在和你说一遍,同房合欢不行。”
被囚禁的两年,虞珺卿总想和虞酒卿行合欢之礼,然后在榻上蹂躏他,折辱她,从而满足自己那恶心肮脏的变态心理。
虞珺卿本想找一群男人玷污她,但虞珺卿还是心软下不了手,因为在他心里,姐姐就算是被虞国百姓臣子拉下了神坛,但她也是虞国的神,只不过是落魄了一些罢了。
神不该被任何人亵渎玷污。
而虞酒卿和他是亲姐弟,所以在这个世界上,就算要将虞酒卿彻底摧毁,也只能是由他亲自动手。
虞珺卿一直以为只有自己夜夜凌辱虞酒卿,她才能感同身受的明白国破家亡的那一日,当那些如豺狼虎豹的士兵冲进皇宫强行和虞珺卿交欢时,那种生不如死的痛苦。
虞珺卿本想拔剑自刎,可是他最后却在虞酒卿的劝说下,活下来了。
想活是人的本能,而当时虞珺卿的想死也不过只是因为屈辱时的一腔热血涌上心头,等这腔热血渐渐消退下去后,等他冷静下来后,他才会想起那句,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人。
可活着的这两年,他觉得自己错了,因为他日日都活在煎熬里,痛苦中,他把自己逼得不疯魔不成活,把自己逼成了一个不人不鬼的疯子。
这个疯子为了舒缓心里的痛和屈辱,他肆意杀戮,他还豢养男宠昌妓,日日夜夜折磨他们,为此,虞珺卿的手上也沾染了不少冤魂
虞珺卿想以玷污虞酒卿的方式拉着她一块落入地狱深渊,和自己一起万劫不复的沉沦着,日日夜夜都活在悔恨中。
只可惜,虞珺卿活的矛盾扭曲,她想这么做,可又怕虞酒卿彻彻底底的抛弃他。
若虞酒卿都抛弃他了,他就真的只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所以,他不敢强迫虞酒卿,因为如今的他无权无势,是阶下囚,若虞酒卿真的放弃他了,他不知该怎么生活也就罢了,而从此世上将再也不会有人这么无条件的关心他保护他爱护他了。
虞酒卿语重心长的解释道:“珺卿,我知道这两年你活的痛苦,但这两年,我也在不断的开导你。珺卿,其实你我都一样,我是被拉下神坛的神,而你是落入泥沼的玉,在你心里,神即便落下神坛也是高高在上,不可侵犯,那在我心里,玉染上了泥沼又何尝不是一块洁白无瑕的玉呢?白圭之玷,尚可磨也,心如莲花,出污泥而不染,所以只要清洗干净你就还是那个不染凡尘的你。”
虞珺卿眸光一动,心中愧疚和痛苦交织成一片。
因为虞酒卿再怎么恶毒都是深爱她的姐姐,对他没有一丝坏心,可自己却总想以羞辱折磨她的方式来抚平自己心里的痛苦。
虞珺卿伸手紧抱虞酒卿,头深深埋进他的颈肩,感受着虞酒卿身上的温度。
他一字一句,缓慢而坚定道:“姐姐,等我以后复国了,我就封你做公主。以后,你和我就永远在一起,我们互相取暖拥抱,做彼此的救赎。我待你好一辈子,护你一辈子,而你就待在我身边一辈子,我们俩不离不弃,生死相依,可好?”
相爱之人都做不到生死相依,不离不弃,更何况是亲姐弟?
这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也没有谁可以陪谁一辈子。
虞酒卿深知这点,但却还是笑着点头,连哄带劝道:“好,姐姐在这后宫等你,等你披着龙袍复国的那一天,我就待在你身边一辈子。”
虞酒卿话音刚落,一个温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叙旧都有半个时辰了,还没有说完啊?”
虞珺卿松开虞酒卿,虞酒卿抬眸,只见顾寒舟站在两人身后。
“玉经磨琢多成器,剑拔沉埋便倚天。”虞酒卿语气沉了几分,郑重道:“珺卿,你这次出宫后,只需记住一点,活下来就好,其余的都不重要。最后,去找白清兰。他是你的表姐,是姨父姨母的女儿,你要乖乖听她的话,让她辅佐你坐上皇位。而当你登基为帝后,你要善待她。你记住,不管是你做了皇帝还是现在落魄的你,你身边都不能没有谋士,而白清兰只要她肯尽心尽力辅佐你,她就是你身边最好的谋士,可听明白了?”
虞珺卿听的清楚明白,但他心里还是泛起一阵酸楚,鼻子一酸,泪如泉涌。
可虞酒卿并不给他哭泣的机会,他看了一眼身后的顾寒舟,顾寒舟与虞酒卿对视一眼,便心领神会。
虞珺卿突感脖颈一痛,随即晕倒在顾寒舟怀中。
虞酒卿伸手,当冰冷的指尖触到温热的脸庞时,她苦涩一笑,“舅父,珺卿就拜托给你了。你一定要把他交给清兰,一定。”
顾寒舟微微点头,“放心吧!”
虞酒卿缓缓放下手,决绝的背过身去,他强忍眼中的泪水和心里的不舍,不再去看虞珺卿。
一阵风拂过,虞酒卿身后再无人影。
虞酒卿知道顾寒舟带着虞珺卿离开了,他看着漆黑的夜空,繁星点点,寂静无声,不由感慨,“笼中的金丝雀,总算是自由了。”
虞酒卿说的是虞珺卿但也说给了自己听。
虞珺卿离开了皇宫是自由,而束缚她的虞珺卿走了对她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虞酒卿终于可以不用再担心宁梓辰会拿虞珺卿来威胁他了。
“恭喜你啊!终于送走了能束缚你手脚的人。”
一道清冷的声音由远而近传到虞酒卿耳中,虞酒卿回头,只见一个身穿青衣的公子站在身后,他风姿特秀,身如玉树,长眉若柳,轮角分明,一双桃花眼清莹秀澈,微微一笑,美貌横生。
他是华凌风,和虞酒卿认识了十九年。
景元二十四年,当远在虞国皇宫的顾婉得知顾瑶去世的消息时,顾婉痛贯心膂,便决定带着虞酒卿和虞珺卿一道去顾瑶坟前拜祭。
那是个艳阳高照的晴天,天空湛蓝,阳光不燥。
顾婉一手抱着虞珺卿一手提着竹篮,蓝中放着冥纸香烛,她身旁跟着的是虞酒卿,四周还有十个影卫在暗地默默保护她。
顾瑶的墓地建在宁州城外,左靠大江,大江翻滚,波涛汹涌,右边是一片树林,里面栽满了各种奇花异草,中间是一条修建过的平坦大道。
如今正逢夏季,盛开的蔷薇爬满了藤条,黄色的花瓣映衬着翠绿的叶子,婀娜多姿,花香四溢。
当三人来到顾瑶的坟前时,只见华宸一绕红衣站在顾瑶的墓碑前,他背影笔直,红衣在微风的吹拂下张扬似火。
虞酒卿看到那身姿如松的背影,他奶声奶气的唤道:“姨父!”
当稚嫩娇俏的声音传入华宸耳中时,华宸微微转身,在看到虞酒卿的那一刻,他脸上的悲痛全部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温柔的笑意。
建兴二十年,虞酒卿在过两岁的生辰时,顾瑶和华宸夫妇二人曾去虞国为虞酒卿送过贺礼。
顾婉听闻顾瑶夫妇二人到虞国时,便带着虞酒卿出了皇宫,在民间设了一桌丰富的酒宴招待他们,这是虞酒卿和华宸的第一次见面。
华宸看着面前这个文文静静,不吵不闹的小姑娘默默坐在顾婉身侧,不禁起了一丝慈爱之心。
华宸对着虞酒卿微微一笑,倾国倾城,但身上的煞气不减,还是能震慑人心。
可虞酒卿却抬眼,她正视华宸那双美到能勾魂摄魄的桃花眼,她不仅不怕,还嘴角一抿,笑容荡漾。
也正是这一笑,萌化了华宸那颗灼热如火的心。
华宸认为自己和虞酒卿有缘,便还将千尺剑当做生辰礼送给了虞酒卿。
自从顾瑶夫妇和顾婉虞酒卿一别后,华宸回家,就日日向顾瑶主动示好,死活想要个女儿,但没想到的是,头一胎竟是儿子,华宸只觉受了前所未有的打击,可每每想到顾瑶生子时,那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顾瑶生子时,每痛一分,华宸的心就如遭雷击一分,好似寸寸撕裂一般,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