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死亡陷阱(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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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鹰一呆道：“徒儿果然聪明伶俐，想到师父没想到过的事，他们根本不用杀武攸宜，只须干掉师父，武攸宜将难逃罪咎，被圣上大怒革职。”

龙鹰想得头也差些儿痛起来，不论宫内朝外的斗争都是错综复杂、牵连广泛，想理出其中脉络有如闯进思考的迷宫，一个错失立即误入歧途。

可是在宫廷的场合里，看的是对方官职的大小，不会理会对方的武功如何。像武攸宜晓得符太只是“王庭经”的跟班和徒儿，便没闲去看清楚他是何模样，也没兴趣弄清楚符太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哪知神推鬼使，龙鹰恰于此时返回神都，武攸宜遂不顾一切邀龙鹰去为玲莎诊治，形成眼前微妙的局面。

不过符太的邪气确收敛不少，该是归功于他从拓跋斛罗的魔爪下死里逃生后的蜕变，使他更能深藏不露。帽子和装扮亦有帮助，令这小子没那般碍眼。

符太道：“徒儿的心情怎能不好，忽然间毒技不知深进了多少层，以前苦思不得的现今豁然而解，等若尽得师父真传，只稍欠师父的灵通。人生更有了目标，就是俘虏柔夫人的芳心，她肯定不会轻易屈服投降，趣味性就在这里。如果无瑕在这里，徒儿会改以她为目标，现在只能以玉女宗第二把交椅的美女为对象，看是我厉害还是她了得。”

龙鹰是不忍随行的羽林军高手有伤亡，特意提醒武攸宜。

武攸宜请龙鹰师徒在船子中间坐下，自己背着他们坐在前方，打个手势，前面的快船先开出，然后轮到他们的船子，后面的快船跟在后方。

龙鹰解释两句，郑迪策马来到车窗旁，俯头低声道：“建安王正在右掖门恭候神医大驾。”

龙鹰听得呆了起来。

龙鹰道：“情况等于我在扬州城外的码头区见到二姑娘，心中第一句话是‘又会这么巧的’。明白吗？”

船上的另一羽林卫嚷道：“还有其他船，左前方有两艘，后有三艘！”

马车在上阳宫外等待龙鹰，见不到武攸宜，迎接他们的是一个叫郑迪的羽林军偏将和七、八个羽林军。

在如此情况下，最愚蠢的应付办法是试图在敌人完成包围网前逸逃，而敌人正诱使他们这么去做。

对各类舟船的型制，龙鹰具有一定的认识，一眼看出敌方六艘伪装渔舟全属平头、方艄、平底的沙船，因其吃水浅，故在水上航行像快船般阻力较小，如配以人力，速度会不在快船之下。

同时心中叫妙，想不到“两大妖人”的出现竟是余波未了，使神都的王公大臣各自加强防范，虽或未似胆小鬼武攸宜般夸张，怎都会添加大江联刺杀某一对象的难度。

符太道：“也可以是全猜错了，不会有任何事发生。”

武攸宜道：“此事说来话长，我们到舟上再说如何？”

武攸宜叹道：“她患病后我尚未有见她的机会，只知每到正午时分便昏昏沉沉，心跳头晕，没法站起来。嘿！攸宜正是凭神医的朵儿请她到神都来治病，幸好神医回来了。神医帮攸宜这个大忙，攸宜永远不会忘记。”

这个刺杀的行动与香霸和洞玄子对“王庭经”的顾忌是否有直接关系呢？理该不会，因为香霸等其时并不晓得“王庭经”会在刺杀进行之际身在神都。

符太道：“来人中会不会有杨清仁呢？”

武攸宜目注前方，道：“病重的是攸宜一位红颜知己。唉！她一直不肯随攸宜到神都来，到她忽然发病，我才有办法将她弄上船载她来神都。”

快船走毕漕渠，进入新潭区，举目皆是幢幢帆影、舻舶相连，在晨光下湖水反映天色，看得人眼花缭乱。

武攸宜答道：“载她的楼船于天明时抵达，攸宜已使人为楼船办妥报关缴税的例行手续，安排楼船泊在新潭码头，计时间该尚未能泊岸。”

龙鹰朝泊在码头的三艘快船瞧去，除中间一艘外，其他两船各坐着八人，全是太阳穴高高鼓起的羽林卫好手，愕然道：“我们究竟到哪里去？这般的大阵仗？”

龙鹰讶道：“建安王要我到何处为病人诊治呢？”

符太双目放光的道：“小徒现在最期盼的不单是她的声音可迷倒我，她的人更可以迷倒我，那小徒将可享受男女之欢，其他事现时都不在小徒考虑之列。”

现时武氏子弟里最有权势的三个人，分别是武三思、武攸宜和人人鄙视的武懿宗。

玲莎究竟以何种身份到西京去呢？确是耐人玩味。

武懿宗掌握的是守卫神都的戍军，武攸宜则为左羽林卫，一外一内，如果效忠女帝，确可保女帝的权力稳如高山。

武攸宜亲自为龙鹰开门，他身穿便服，随他来的多个羽林卫高手亦脱下军装，避人耳目。只是人人持弩挂盾的，确是欲盖弥彰。

武攸宜恭恭敬敬牵着他衣袖朝正中的船子走去，压低声音道：“神医有所不知了，因有两个厉害至极的妖人，不但是神出鬼没，且可来去自如，弄得神都有点身份地位者人人自危，不得不加强戒备。”

就是在新潭，龙鹰与女帝连手出击，活捉默啜派来刺杀时为太子、现则降为相王、武瞾的第四子李旦的突厥猛将真白拿雄。

武攸宜别过头来，两眼放光的道：“她是来自天竺的佳丽，我从未见过美得这么特别的少女。所以神医怎都要帮攸宜这个忙，如能治好她的怪病，她会很感激我。”

龙鹰敢肯定敌人可以大幅提升速度，到发觉没法逃出包围网时，己方将优势尽失，落入只剩捱揍的劣局。

符太淡淡道：“该是师父对徒儿坦白的时候哩！何来血战呢？”

两艘渔舟从左前侧离他们百丈许处现形，笔直朝他们驶过来。

龙鹰道：“可能性极大，因是不容有失，错失了再没有攻我于不备的机会，大江联早从奚人口里晓得师父武功高强，并不易吃。”

龙鹰心忖符太和柔夫人的情况，或许可算是另类的“竹门对竹门，木门对木门”，分别代表大明尊教和玉女宗的两大顶尖高手，在情场上见个真章，看鹿死谁手，而圆满收场则是近乎没可能的事。对玉女宗传人来说，向男性屈服投降，被对方俘虏身心，与被废去武功根本没有分别。

但当然不可以没有表示，老怀欣慰的道：“不愧是我王庭经的徒儿。咦！”

武攸宜瞥了符太两眼，再不注意他，向龙鹰千恩万谢后，道：“神医请登船。”

武攸宜仍是一头雾水，立在船首看来是众羽林卫高手头子的魁梧汉子道：“不妥当，此船的速度和来势均是异乎寻常，极可能是冲着我们来的。”

龙鹰心想太少说得对，即将来临的刺杀行动，针对的不止是“王庭经”，还包括武攸宜在内，这是有事实支持的想法。女帝之所以挑选武攸宜任左羽林军的大统领，而非武三思，很大的原因是武攸宜在武氏子弟的重要人物里比较听教听话，忠诚度比其他武氏子弟高。这般的一个人，当然是大江联的眼中钉。

武攸宜续道：“最奇怪的是过了未时，她又像个没事人似的。神医曾遇过这种怪症吗？”

如此看来，武氏子弟里除武三思对女帝生出异心外，武攸宜和武懿宗仍是对武曌忠心耿耿，否则大江联这次的行动就太没有道理了。

正盯着符太双目闪着惊疑不定之色的武攸宜循他目光朝东南的方向瞧去，道：“什么事？”

一艘普通不过的渔舟从一艘三桅帆船后转出来，于前方右侧直驶过来，如双方速度方向不变，遇上时渔舟会在三船间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