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福贵禄满堂皆彩(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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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肯定是以袖当手，将如此纤细的桂花枝折断，而且快速收起，做到无人察觉，这必须需要极深厚的功力才行。

朱翊钧不好意思的笑笑，挠了挠头，说出了实情：“母后，孩儿在想他这桂花是从哪儿来的呢？刚刚想明白，原来是在那儿！”

“好好好！”李太后显然大为受用，端起半盏桂花酒来一饮而尽，满脸尽是笑容，欢快之情溢于言表。

皇帝略显惊愕：“只对了一半？还请母后赐教！”

只见张居正此时打出了第二式，两手轮番交替在前，脚步也随之轻盈前行，头微微探向前方，如同小鹿在林间欢快地奔跑，着实惟妙惟肖。

这一回，倒是轮到李太后惊诧了：“我儿如何对这五禽戏也有研究么？”

“对！刚才他俩分别敬了你，这杯酒是敬给老身这个当妈的。所以他第一句话隐去了没说，只说祝我寿与天齐，其实是先赞我‘福生贵子’！他原来一直侍候先帝，亲眼目睹了你父皇在位时各种纷争起落。妈妈我生下了你，才得以由一个丫鬟之身成为侍妾，后来成为妃嫔，在你被册为太子并顺利登基、坐稳江山之后，才有今日太后之地位……”

朱翊钧兀自在想冯保手里这枝桂花是哪儿来的？

这落下的动作也是极其飘逸，他先是将腿向前踢出，身躯却是向后，这样缓冲了刚才前飞的势头后，整个身形垂垂落下，有如飞仙降临一般。

冯保此时双腿跪倒，双手捧着这枝桂花枝条献上，口中称道：“微臣祝皇太后寿与天齐！祝皇太后与皇上福贵同行！”

却见张居正不慌不忙、欣然带笑，问了冯保一句：“冯总管，敢问我是舞哪一段好？”

“首辅大人请！”

“合舞？”朱翊钧瞪大了眼睛。

李太后笑了：“呵呵，我儿真是长进不少，连‘贵’、‘桂’同音都看出来了，确实是这样！不过你只说对了一半！”

如此惊人之举，看得大家都呆了。

这只飞天蝙蝠双臂一展，两个袍袖中因为灌进了风，所以分外鼓胀起来，所以有一段距离他甚至脚已经离了地，看上去就象真的在“飞”一般。

只见他从嘴里发出了“啾”的一声鸣叫，脑袋不停地晃动着，脚步也越发轻快，时不时还把头回过去张望一下，就象很多梅花鹿在相互竞赛奔跑，而他由是跑在最前面的那只领头鹿。

只见张居正轻轻仰起头，两手平放在胸前，如同初生的小鹿在打量着四周的一切，颇具萌态，让人忍俊不禁。

不过，当张居正打出第一式的时候，他就看出来了。

“是！太后！”冯保笑着将这枝桂花放到了御桌前，然后回身看了张居正一眼，转过身来说道：“微臣还想请下太后懿旨，让首辅大人与臣合舞一段儿！”

说完用手一指那棵桂花树，露出了天真的笑容。

一斜眼瞥见刚才他在作“福神之舞”的侧后方摆有一盆剪裁甚好的桂花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竟是利用方才退向后方的时候，借着袍袖卷起的当口儿，轻轻用暗劲折了一枝桂花放在自己的袖口里，却是迅捷隐蔽，谁也没有看出来。

还真没有，因为起舞的地方离着桂花树还有一段距离，就算以袍袖作障眼法，也不可能够得着。

冯保笑着答道：“听闻首辅的五禽戏舞得极好……”

可是，他们刚才并没有说出来以五禽中的哪一禽为舞，会是哪一禽呢？

五禽戏相传它是华佗所创，五禽者并非都是禽，其实是五兽，是指虎、鹿、熊、猿、鹤五种动物，五禽戏即是通过模仿这五者的动作，达到健身强体的目的。而且深入浅出，既可以单练一禽之戏，也可以五禽都练！

朱翊钧乐了，看着母后投射过来的目光，心里有了底，于是笑着迎上前去：“母后，先生的这一禽是‘鹿’。”

“嗯！”李太后点了点头，“看来冯保已经从这看似简单的拳法中读出了大奥妙，正所谓‘武’极者明大理，这与学‘文’峰者悟大德是一个道理，真是文武之道，殊途同归！”

再看他的手上，竟不知何时多了一枝桂花枝条，黄灿灿地满坠着桂花，甚是好看。

又一想也对啊，张居正一向藏而不露，刚才能看懂冯保的“福神天舞”，就足以说明他对武术颇有研究。

这要是换了别人，早就被偏殿内的卫士拿下了，不过冯保是他们卫士的总头儿，又是与皇上朝夕相处的大伴儿，深得皇上和太后的依赖。他今日如此，必然有他的用意，想是要给皇上和太后一个惊喜，于是他们也就静观其变。

朱翊钧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这太出人意料了，以他对张居正的了解，至少也会谦让一番，却没想到他如此痛快地就答应了，真是会的不怕、艺高人胆大啊！

话说至此，李太后竟然“扑簌簌”掉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