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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三八九章 彻尾
“你的命都是我和你娘给的,你不替我们活下去替谁活?咳……”方胜他爹带着笑意道。
同样的,邵九州一家也不必他担心,他师傅家的情况实则和他二弟家的情况差不多。
他始终记着他爹的话,“替我和你娘好好活下去”,“我们会看着你的”……
可以说,如今她的所有感情都方胜一个人身上,她也只可能因方胜的死而心如死灰。所以她此时便有些不明白,因为以方胜此时的表现来看,他似乎对很多人都有这样的感情。一个人怎么可能有那么丰富的感情倾注到那么多人身上?
从看到方胜日渐消瘦之时他爹就开始后悔将他娘的事全部告诉了他,他爹清楚地知道,这定然不是方胜他娘想看到的。
“嗯。”方胜涩声道。
都说世事无常,可是对他来说,这也太无常了点!
方胜的医术师从胡慕华,学以致用了这么多年后,其水平已经远强于一般郎中,他的悉心照料之下,他爹的身体情况便好了一些。
但是方胜就像一团火,将她那漆黑的感情世界点亮了。初那只是一点点光,可是后来破解火灵玉之迷遇到了困境,无所寄托之下,她就开始顺着心里的那点光亮寻找了下去,结果一发不收拾。从南秦出发寻找方胜之前,她对方胜的感情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深,但是一旦经历了那个漫长、孤独、艰辛的寻找过程,虽然后也未能找方胜,方胜她心中的地位却悄然改变了。
可是方胜不知道的是,他的这种状态还影响着另一个人,那就是他爹。
因为是亲眼看着他爹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也清楚地预见到了这一结果,所以他爹去世的时候方胜竟没有流泪。
抱怨预感未曾出现,抱怨邵集镇停留了太长时间,抱怨未曾提前往家写封信,抱怨路上走得太慢,这些全都是很可笑的念头,归根结底,只能怪他自己。
此时的方胜几乎要疯了,他先是间接地缩短了他娘的生命,现又是他爹!
“我诳你作甚!从今天开始,你就给我打起精神来!人谁没有一死,你爹这条老命不知了结了山林间多少生灵,就算现死还是赚了!”
当时的情况时,他和玉漱还有邵九州一家三口慢吞吞地往乔家庄赶着,哪怕他催一催车夫,都有可能为他们节省出两天的时间来。然而因为想着这一次回家要家长住,反正多得是团聚的时间,他就没急着赶路。现好了,他娘已经从这世间消失了!所谓的团聚,将再也不存。
然而这并未能稍减他心中的自责,只要想到只需早回家两天他就能见上他娘后一面这样一个事实,他就后悔得想死。
就这样,很少埋头想事情的玉漱想着这些她几乎从未想过的问题离开了南秦。
方胜忍不住扪心自问,难道自己做过很多坏事吗,难道自己是个很缺德的人吗,难道自己竟幸运到了连老天都嫉妒他的运气以至要以这种方式惩罚他?!
他想不通的是,为什么一向对危机有些预感的他为何没有任何不妙的感觉。
多少年来,他潜意识中始终觉得还有的是时间,不用着急,早晚会回来陪他爹娘。他能怪的,只有自己的这个念头!
“我和你娘都是信轮回的,若是死后真的有知,我和你娘都不愿看到你这样折磨自己,那样会让我和你娘会伤心,知道了吗?”
方胜的生活再次平静下来,他每天就简单地奔走于他家和他娘的坟之间的那条路。
“等你也有了孩子就懂了。你刚出生时,看着你,我就像是看着自己的一部分,对你娘来说也是一样的。你身上有我和你娘的影子,所以,你要替我和你娘好好活下去。”
这种后悔中,方胜他爹的身体一直没能全好,病痛无时不刻不消磨着这个老人的生命力,即使有方胜从旁悉心照料,他的身体也渐渐被掏空了。
某一个时刻,他默然驻足,仰首望向渐渐昏暗的天空,两个人笑容便出现那。
现他才清醒地意识到,原来这个世界并不是围着他自己转的,时间的确是不等人的,灾难降临时的确是不会提前和他商量的。他能做的,只有珍惜眼前。
玉漱乔家庄陪了方胜数日,然后便独自离开了。回去的路上她始终想着一个问题,那就是不是方胜对身边每一个至亲的感情都像对他娘一样深。
由于方胜一直沉浸他自己的痛苦中,直到很久以后才意识到这个问题,可是为时已晚。此时他唯一可庆幸的便是,他可以他爹人生的后时光一直陪其身边。
方胜当然找不到答案,他能做的只有两件事,一是照顾他爹,二就是跪他娘坟前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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