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入谷(1/1)

首发：~第十章 入谷

眼见那棍子滑到了悬崖边，冲力也了，终于停了下来，一半露悬崖外，一半停雪地里。

不知不觉中，方胜那不多的内力已经顺着固定的经脉体内运行了十二周天，察觉到内力似乎又壮大了一些，方胜心中一喜，睁眼站了起来。

这山上可没有备用棍子，如果不下山把那棍子捡来，他以后只能用扫把练伏魔棍了。看看天色也不早了，方胜犹豫着到底是今天就去捡还是明天再捡。后来转念一想，这满山积雪，就算到了晚上也应该很明亮，不如早点捡来省得惦记。想到就做，方胜一路小跑绕下山去。

方胜舞了几棍，觉得状态不错，蓦地闭上眼，再猛然睁开时整个人的气势狂涨，内力由丹田出发流经带脉，然后脚下发力猛地跳了起来。半空中他的整个身体已经向后弯成了弓形，而那根紧紧握手中下端几乎挨着双脚的棍子子就是弓弦，人将落地时，方胜将全身的力量都集中棍子上向下砸去，那一瞬间棍子的速度实太快，只见灰光一闪，棍子已经轰一声砸地上！雪沫飞舞中，借着棍子的反推之力，方胜再次跳了起来，这次却不是借助身体的弹力将棍子砸出去，而是半空旋身，借助旋转之力把棍子空中旋了一圈斜抽向地下！又一声轰然巨响后方胜再次跳起来，上一次是身体左旋，这一次却是凌空右旋，棍落之时气势已经达到了高点，眼看棍子就要砸地上，突然内力不济，只听“哧”一声，棍子竟然脱手飞了出去！

好不容易翻过山梁，面前却是一个幽静的小谷，谷中也是遍布积雪，方胜一眼就看见他那根棍子正静静躺山谷的另一端，当下再不迟疑，直奔棍子而去。

暗骂自己没出息，方胜“呼呼”抡了两棍，这才举步往回走。

又山林中绕了几个弯，方胜蓦然发现竟没有通往他掉棍子的那悬崖下的路，想要过去还得翻过一道小山梁才行。暗骂了一声倒霉，方胜又向那山梁爬去。此时他已经后悔了，虽然他爬惯了山，也曾山里过过夜，但那时候都是有他爹或者二叔陪着，现这深山老林的，又只有他一个人，心里不禁有些渗得慌。

虽然是露天，可这四面环山的小谷仍然让人有种压抑感，双脚“咯吱、咯吱”踩雪地上由四边山壁形成回音，听起来就像有人跟背后一样。方胜急走几步来到棍子前，弯腰一把将棍子抄手中，胆气这才为之一壮，没那么怕了。

接近一盏茶的时间，方胜只是看着远处的冰天雪地，当心情完全平静下来，他开始想象自己是一名苦修的僧人，然后以一种怜悯的心态去回忆自己过往的生活，他的家，他们乔家庄，然后是定青镇上那些受欺压的人，慢慢地，他的内心浮起一股淡淡的悲怆，悲怆中，他似乎又看到了自己和家人这世上一遍遍轮回，而这片天地，也沧海桑田。

一拳狠狠地砸地上，方胜也没站起来，直接向前爬到悬崖边，把头探了出去。这山虽是小山，但怎么也有几百丈高，而且这悬崖是直上直下，直看得方胜一阵眼晕，而那棍子早没影了。

“坏了！”方胜心里咯噔一声，拔腿就朝棍子追去，明知已经追不上了，还是期待会有奇迹出现。

快到地方的时候天也黑了下来，管有积雪反照天上星光，到底是比不上白天，方胜走得就慢了。

这山谷四面环山，谷底无风，是以洞中显得颇为干净。山洞也不深，七八米就到了头，头处却又横向开出一间石室，方胜只朝石室里看了一眼就呆住了，浑身颤抖，目光盯着前方一物再也挪不开。

提着棍子离那阴暗处越来越近，一股清爽之气却越来越浓，就像是身夏天的小树林里一样，待走到近处，只见那不足半亩的地面上竟真的长满了草树，无不枝叶繁茂，宛如春夏。

他此时的心态和平时简直判若两人，这全是被逼的！半个月前他已经试遍了他所能想到的各种方法，后发现只有现这个办法有效，经过这种自我催眠后，他的伏魔棍内力终于能以正常速度增长了。

方胜还没来得及叹气，只见那棍子“啪”一声撞地上，紧接着就弹了起来，向悬崖边飞去，虽然离悬崖尚远，可是那棍子冲力也大，果然，地上撞了第二下之后依然向悬崖滑。

内力与招式完全谐调，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没有人指点，只能一点点自己摸，是以直到胡慕华走了一个月，方胜竟还没将这天将奔雷练好。

方胜心里松了口气，刚道了一声老天有眼，却见那棍子三晃两晃，竟慢慢向下倾斜下去，眼见要坏事，方胜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脚下用力鱼跃而起，双手努力前伸扑向那棍子。

方胜这一惊非同小可，暗道一声邪门，不再向前走，伸出棍子拨向身前的枝叶。他拨得既轻且慢，却不料仍是惊动了林中一物，一团如婴儿拳头大小的绿光飞了起来，慢慢吞吞晃晃悠悠飞向了高处，停一棵树的树梢上。方胜小时候抓的萤火虫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哪会看不出来，刚才那团绿光绝对是一只萤火虫！可是萤火虫只夏天才有，而且寿命只有短短的七八天，这只萤火虫实奇怪。另外，这大冬天的，竟这谷底出现半亩绿林，也太邪门了点。

次日一早方胜就提棍跑了过来，青天白日之下哪还有半分惧意，毫不犹豫地钻进那半亩绿林。看了半晌并未发现什么奇特之处，却绿林里面发现一个不小的山洞。朝里面喊了两声也没人答应，方胜大着胆子提棍走了进去。

伏魔棍绝对是一套高深的棍法，仅仅是第一式，方胜之前已经练过成千上万遍，可此刻竟突然发现自己并不了解那棍法中的变化。拥有内力之前，那一式天将奔雷无非是凌空以莫大气势砸下四棍，可现有了内力，才知道那四棍并不是怎么砸都可以，要讲角度，力道，速度，要和内力密切配合。没有内力的伏魔棍只是个空壳，有了内力的伏魔棍才有了精神。

他这棍子乍一看像模像样，和他一般高，硬且有韧性，但仔细看就会发现其实是根大刀刀把，因为一头有个很明显的圆槽，正是安大刀的刀身留下的。这也怪不得兵器库的那位管事，本来那管事已经答应方胜替他买根好棍子了，但是方胜急于练习，就顺手卸了个刀把回去。后来刀把用顺手了，就再没回去换棍子。

刚要向上爬，方胜眼睛余光蓦然瞥到山谷的一个黑暗角落似乎有绿光一闪，惊诧之下不由停下脚步。仔细看时就发现蹊跷之处，这谷底处处明亮，却唯独那绿光闪处阴暗，好像一点积雪也没有的样子。

“砰”，方胜重重地摔了地上，那棍子却带着他几绝望的目光摔下了悬崖……

此时方胜有棍子手，胆子也大了起来，想上前去看个究竟。那绿光虽只是一闪，他还是觉得那玩意很像夏天的萤火虫，虽然这时候出现季节上不对。

那绿林虽只有小小的半亩，但树木掩映，里面也是黑暗无比，方胜不敢贸然进去，犹豫了一会，决定先回去再说，等明日天亮再来一探究竟。

一动不动坐一个多时辰，不仅血脉不畅，身上也冷得厉害，方胜又是搓手又是跺脚，好一会才缓过劲来，然后抄起身边的棍子就随意地舞了起来。

胡慕华走了一个月后山上的第一场雪就下了下来，站半山腰上向外看，天地间一片银装素裹，苍茫寥廓，偌大的济安城也宛如一枚小小的棋子，天寒地冻中少了些繁华，多了些逸气。

那后山悬崖处群山之间，平日自然是没人去的，自然也不会有路。山上摔了几跤后方胜也不敢小跑了，小心翼翼地摸着前进。

经过半个月的练习，原本微不可察的内力已经能感觉到了，虽然这点内力还不够他使出十八式棍法中的第一式天将奔雷，但只是前半式，那成倍增长的威力和用内力使出棍招时的奇妙感觉已经足以刺|激他废寝忘食地练下去。

方胜又检察了一遍药圃，见一切如常，提了棍子就一路小跑奔出小院。一柱香时间后他跑到后山一个天然石台上，脸和手已冻得微微发红，鼻子和嘴里呼出的白气也使周围显得愈发寒冷。石台靠近山崖的一边有一个小小的圆形突起，方胜弯下腰直接把手插|进雪里，便从雪下抽出一个圆形草垫来。用力拍了拍草垫，将上面的雪沫全部震落，又把草垫铺地上，接着他就面向山崖盘膝坐了草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