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 36 章(1/5)

首发：~第36章 第 36 章

祁衍之说, 若西北之地当真是齐王之子，头一个坐不住的是沈执，祁老太君闻言低叹, 心道, 那可未必。

他如今这副作态，是不知道死对头就是那个齐王之子, 若是知晓宋津言是齐王遗脉，只怕头一个耐不住的就不是沈执了。

祁老太君垂着眼帘，枯槁的手掌不断摩挲拐杖, 半晌后, 开口同祁衍之道：“九郎，今日带走琼华的宋津言就是齐王遗脉，我听闻你曾经射杀过一个同宋津言生得一般无二的人，祖母猜想, 他们应当是用了易容之术。宋津言断我一指时的那张脸，才是他真正的脸, 那张脸和死前的齐王生得极其相似，那时我也问了他同齐王什么关系, 他答是他父。我回到京城后，有意激你再杀宋津言，齐王对咱们家有过恩情, 我恐你犹豫, 便不愿将他的真实身世告诉你, 却没想到, 酿成大错。”

什么？祁衍之眉眼俱惊。

慕容端敏说宋津言是她的儿子，祖母又说宋津言是齐王遗脉，所以, 那齐王和慕容端敏是什么关系？

突厥长公主可是自少时便在突厥王族声明赫赫的人物，而齐王则是当年在西北抵御突厥数年除却最后一仗外从无败绩的西北军统帅。

这样身份对立的两个人，居然生了一个孩子！

关于从前种种，和无数将士惨案的猜测，抽丝剥茧在祁衍之脑海中浮现。

为什么先帝一朝因通敌获罪的将领，除却宋家外悉数皆是抵御突厥的将领。

他猛然起身，疾步跨出御殿，唤了殿外候着的赵耀近前，吩咐道：“你亲自去查一查二十多年前齐王死那一年的事情，尤其是西北和京城的变故，仔仔细细不能有任何遗漏。”

赵耀领命离开，往宫外而去，祁衍之就立在殿门处，眉眼低垂，似在思索着什么。

好一会儿后，也脚步匆匆想往宫外赶。

在她身后的祁老太君见状，突然扬声唤道：“九郎！”

祁衍之顿足回首，眼中情绪淡漠，问：“何事？”

“祖母知道你恨我，可琼华之事，祖母没有办法退让，琼华腹中死胎是你的骨肉，你的父亲兄长，何尝不是我的血肉，你父亲是我独子啊，我年迈痛失爱子，如何能不恨，你父亲死于疆场，母亲随着殉情，八位兄长战死未归，九郎，祖母当真做不到不恨，你要我如何善待琼华？”祁老太君话语中弥漫无奈痛楚。

年迈丧子，儿媳殉情，孙儿几乎死绝，家族荣光一夕被夺，这个老妇人如何能不恨？

祁衍之看着眼前垂老年迈的祖母，心头情绪几经变化。

他凝眸直视祁老太君的的眼睛，想到琼华嫁他时的满心欢喜，诞下死胎时的无助痛苦，也想到扶灵归乡时的痛恨之情，想到家中父兄自幼对他的疼爱护持，想到那一年重掌西北军权，想要光明正大为父兄翻案沉冤昭雪时，面对铁证如山的绝望。

最终闭眸道：“可是琼华，她什么都不知道，你不喜欢她，避着就是，再不济，你告诉我，我带她离开祁府另居别处，何至于对她下那样的毒手？父亲和兄长是您的血肉，又何尝不是我的至亲，琼华的孩子，也是您的血脉至亲啊，原本也该唤您一声曾祖母的。”

他说，琼华的孩子，原本也唤您一声曾祖母的。

祁老太君连连后退，甚至有些不敢抬头看祁衍之。

可她仍是硬撑着头皮，执拗道：“先帝因不信前阵军将，唯恐咱们祁家裂土封疆自立为王，竟在战事焦灼之时，断了后方补给，以致你父兄战死……仇人之女生下的孩子，算什么我的至亲……”

“祖母！”祁衍之掌心紧攥，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