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一百四十五章 增长(8)
不仅仅是美国政府债券会遇到这样的问题,很多公司债券,或者其他政府债券也有同样的问题,例如中国的国债,在全世界,各种债券,每天的交易额在1700亿美金以上。
克里迈诺斯还会在伦敦留几天,汤懿已经满面春风的准备满载而归了,黄宣与二人道别时,汤教授还眯着眼道:“现在去巴西,可别是为了逃学才好?”
黄宣的资金还不足以与市场作对,但莱斯利的钱更少,福生证券拥有2亿美金,现在则剩下了14亿,这已经是它的极限了,就在1个月以前,麦利威瑟的jwm也只不过有15亿美金的本金而已。
克里迈诺斯一点也没有因为他们用中文说话而不悦,听见黄宣的问话,很自然的回道:“你知道多尔切斯特酒店吗,那里的中式餐厅唐人馆口碑很不错,我是闻名很久了,这次听说汤懿来了,就想邀请他去尝尝,顺便帮我点菜。”他说着拍拍黄宣肩膀,就像是长辈那样,道:“怎么样,和我们一起去吧?”
麦利威瑟默然点头,这是每个交易员都会遇到的博弈,你明知道继续做下去风险极大,但你也只好继续做下去,因为现在的亏损,是老板不能容忍的,这相当于在说,继续做下去,有可能保住你目前的职位和薪金,唯一能够阻止这种疯狂举动的,只有业内的记录了。
“如果他做不到呢?”黄宣明知故问道。
14亿美金的资产对于黄氏基金并不算什么,但14亿美金的现金,就很重要了。更何况,福生证券有极大可能因此而破产,仓皇的投资者们会疯狂撤资,由此带来的连锁反应,将毁掉正在长线运作的资金,假若这样的事情发生的话,黄溯贵名下资产将亏损超过4亿美金,而且,他不仅再也不能违规调用资金,还会因为以往的记录而陷入焦头烂额当中。
咧着嘴把菜单还给侍者,黄宣还是用希腊语笑道:“好在我是被人宰习惯了,没想到咱们的宰人工艺发展到了全球。”
“她最近很忙。”克里迈诺斯笑容很古怪的道:“她要处理很多事情,我会把你的问候传达给她的。”
莱斯利选择的同样是几支流动性较差的债券,但福生证券并非对冲基金——理论上,买入10亿美金的当期债券和10亿美金的非当期债券,风险只有只买其中之一的1/25——所以,莱斯利做出30倍财务杠杆的决定时,他的风险无形中扩大了不止15倍。
他购买了总计40亿美金的债券,从金融的角度来讲,莱斯利的选择并没有错,这些债券必然会回到正常的轨道,但在此之前,非当期债券每跌一个基点,他就要亏损万分之一,也就是40万美金。同样的,只要他能熬到这些债券回归正常,每上升一个基点,他就能赚到40万美金。
所谓的保证金,简单的说,就是投资者在向银行贷款时,保证银行不会亏损的钱,换句话说,当你盈利的时候,没有问题,但你亏损的钱,一定不能超过你自己真正所拥有的钱,一旦达到底线,银行就会收回它的钱。因此,保证金制度是一种利润和亏损放大的制度。
黄宣一下子记了起来,这位看起来稍胖的希腊商人,正是嘉拉迪亚的叔叔,那个来自希腊的木材商,不过由于来自旅行者的袭击,他连联系方式都没有留下就走了。后来始终忙碌着,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由于福生证券拿不出更多的资金,不舍得放弃的莱斯利被迫不断的扩大财务杠杆,从20倍一直扩大到了30倍,而在他做多的同时,麦利威瑟和众多的华尔街集团则潜伏在他的身后,缓慢的估出这些债券。
作为一名交易员,麦利威瑟也是极为佩服黄宣的,能够得到内部消息的华尔街人士很多,能够利用这种消息,面不改色的,亏掉5000万美金,只为了让别人亏损1亿美金,这样的富豪,才是真正适合华尔街的金融巨子。
china tang的老板是上海唐人中菜馆的david tang,他用多年的努力,将这家唐人馆建成了整个伦敦最有名,也是最贵的中餐馆,在路上,汤懿就用他特有的向上15度语调道:“如果不是克里迈诺斯请客,我是绝对不会来这里的,北京烤鸭每只280英镑,我就算是用公款消费,也是掏不起的。”
克里迈诺斯笑着用叉子选了一块,将视线转向黄宣,道:“很多人告诉我,你的和信实业运作的很不错,但我有点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购买一家能源企业,就目前看来,电力部门的利润是在逐年下降的,巴西更是突出,你未来的方向是什么?”
当这种偏差足够大的时候,那些套利机构就会进入,对他们而言,10个基点就已经足够。虽然按照大多数人看来,1‰的利润,1000美元不过能赚到1美元而已,可对于使用财务杠杆的机构而言,10亿美元就可以赌到100万美元。
汤懿听见黄宣的声音,含笑转过身来,道:“黄宣,晚上睡不着啊?吃饭没有?”他倒是挺喜欢这个孩子,年纪轻轻,颇有建树,并且似乎很有语言天分的样子。也不会像很多年少得志的孩子那样,倔强的自以为是。
“那就是优势。”黄宣嘿嘿一笑,道:“一点点优势,也是优势,等到了机场,我们再谈这个问题。”
克里迈诺斯赞同的点头,道:“巴西是个发展农业的好地方,也许是这颗星球上最好的地方,政府支持,大农场,还有无数的待开垦用地,非常不错。”
对于普通的公司债券,10‰是一个分界点,而现在的价格已经浮动到了16‰,莱斯利心里憋着一股劲,想要大赚一笔。
黄宣尴尬的笑笑,道:“公司业务,公司业务。”
莱斯利这次再傻,也知道有人在狙击他,事实上,任何一家证券公司都可能碰到狙击,有时候是有意的,有时候是无意的,你不能因为有人和你做同一支债券,而强行平仓,因此,他原本并不是很在意。
“畜牧业是一个系统工程。很多人告诉我,养一匹马要比办一家工厂难多了,有时候我也是这么觉得。”克里迈诺斯一面说,一面摇晃着杯子中的茶叶,道:“不过照我看来,你的公司种类太多了,仓储公司、电力公司、农业公司,它们之间几乎没有交集,这会让经营成本和管理成本上扬,而且,你还把他们放在一个集团里。”
他的后一句是用中文说的,这“小黄”一说,既与黄父的“老黄”对应,又与中国人眼里,那些村头巷尾的,“人类的朋友”的称呼相似、这样的说法让黄宣一阵挠头,转移话题道:“汤伯伯准备去哪里?”
就在汤懿被许多媒体围攻的当口,黄宣的眼睛则紧紧的盯着屏幕,直到发酸发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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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黄宣笑着应了,他突然非常想念嘉拉迪亚,虽然这种想念不再像初始的情感那般强烈,但怦怦的心跳告诉他,那位时尚的金发女郎还在暗自诱惑着他。
“我们已经亏损了2500万,20%,先生,对这家公司而言,多亏损1000万,有什么区别?”莱斯利看都没看黄正盛。
“你应该喜欢武器。”黄宣笑着向汤懿挥挥手,转身上了车,道:“武器是为了保护自己,是位面旅行所必须的。”
黄宣差点把嘴里的茶喷了出来,这才从侍者手里拿过菜单,上面的mar—boh tofu(麻婆豆腐)赫然是35英镑,pot sticker(锅贴)一两是22英镑,yang chow fried rice(扬州炒饭)是79英镑。以他可以想到的最简单的吃法,要一份扬州炒饭,一份诸如紫菜汤之类的东西,也要100英镑,等待时若要一杯乌龙茶,就要再加50英镑,在中国小饭店10分钟解决的问题,这里竟然要收一千多元。
当然,背字典这种事情,并不能证明一个人的语言能力,不过,却是可以证明能力的。对于蔡文姬这样惊才绝艳的女子而言,用一周时间,背诵5000个单词,也不过尔尔,她可是从小就被训练,每日能背下来两篇文章的人。
雾都的夜晚,满是空荡荡的街道,和未经过呼吸的空气。
大笔的做空资金严重的影响了这几支债券的走势,他们在短短的几分钟内上升了3‰,这些可不是美国政府债券,100亿美金足以将之拉到20‰的高位。
“要么他就要强行平掉其中几个仓位,填补到其他仓位中,或者现在就全部撤离,按照目前的情形来看,后者他会亏损1500万美金,不过还算是损失可控。”
“你疯了。”黄正盛几乎是用吼声道:“如果这几支债券继续拉升怎么办?这是增加损失。”
“是好事情。”汤懿一边看着菜单一边道:“法国人在国内吃一份套餐5法郎就够,咱们吃法国大餐照样要好几千块,这些餐馆,都是把饭当艺术品来做,而且物价局也说了,高级餐馆是允许适当提高价格的。”他说着自己也笑了起来。
莱斯利已经脸色惨败,他一手拨开黄正盛,道:“我是福生的高级合伙人,我才有权据决定怎么做。”他说着命令道:“将776号和921号平仓,剩下的钱,补入其他仓位。”
黄宣和麦利威瑟握握手,笑道:“我下午就要去巴西了,剩下的工作就交给你了。”
黄宣就着500块一杯的乌龙茶,吃着200块钱一个的汤包,心里也颇为满足——即便是在家里,一顿饭也难得花过千元,黄母是一个善于持家的人,她总是能够记住丈夫和儿子喜欢的菜式,来回搭配,却不会刻意浪费,无论是在黄家还是张家,奢侈的风气远没有累世贵族的外国世家那样普遍。
他却不明白,黄宣的根基终究是在黄家,而福生证券,却等于是黄溯贵的个人银行,这家“银行”倒闭了,黄溯贵的资金链就要绷紧,而这,正是扯断它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