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说法(2/2)

首发：~第117章 说法

“莫要以为你有师祖撑腰我们就怕你，真的撕破了脸，老子认得你，老子手里的刀可认不得！”胖家伙腰间单刀出鞘，看样子是受青奋的气已经受够了。

“多塔师弟不用再跟这家伙废话！”胖子多摩脸一沉手一挥：“知道师祖偏心另外传了你秘法，我们单打独斗不是你的对手，今天倒要看看你有没本事一个打四个！”

“嘿嘿！”青奋扔下筷子站起身来：“多摩师兄手臂看来真是好利索了，汉人有句话叫好了伤疤忘了疼，想来就是说你的！划地盘需单打独斗的师门规矩，看来你也是不打算守了？”

金刚寺僧侣但研经文不习武艺，和血刀门的关系奇特，即相斗又相生，虽然血刀老祖说这里乃是他的反面，但门下弟子其实并不禁足。只是一般的血刀僧都对佛理没兴趣，得空不是练武便是享受，等闲谁会来听一堆喇嘛说法。

“舍执着岂非执着？老僧有一故事说与武师听。

“和尚为何需要标志？留下标志又给谁看？”

藏地政教合一，喇嘛教就是这里的政府机关。血刀门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硬讨来了一个大喇嘛的位置，也算是这方圆数百里的官府大老爷了。既然是大老爷，去自家子民那里吃吃喝喝，子民又怎敢不竭力招待。

“自然也念‘阿弥陀佛’。”

血刀门统治这方圆数百里的草场山头，血刀门的僧人就是一个个的小地主，谁的地大谁的地小全是拳头说了算。这次血刀门五代弟子几乎死绝，空处大部分的地盘自然需要重新划分。谁想到这姓青的秃驴如此凶狠，刮起地皮来简直就是要让其他六代弟子活活饿死。

“你……”多摩被气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求佛不如求己！”

青奋二话不说也是一耳光抽出。那小子心思灵动脑筋快捷，早料到青奋会有此招，不等他动手自己已经先抽出了耳光。小子手法又巧又快更得先机，青奋手刚抬起来他已经一巴掌抽在对方脸上。

青奋则又有自己的想法。大侠也是要吃饭的，保你平安吃你只鸡，无论你心里认为这到底是善是恶，我只管照自己的想法行事也就是了，正是血刀老祖所言“随心所欲”的意思。其他人的想法看法五花八门，一一计较哪里计较得这许多。我自有我道，足矣！

“多摩师兄这话怎说的。明明是春末时候大家一起动手开始划的地盘，我一没抢跑二没偷食，这所有地盘都是明刀明枪夺来的。按咱们血刀门的规矩，力强者胜，师兄是对门规不满吗？”

“若香能助人悟佛，世间岂不遍地是佛？”

血刀老祖有云，万事万物有阴有阳，所有东西皆有两面。不到七关的金钟罩在眼珠、咽喉、下阴等要害是很大破绽，但反过来同样是诱敌的香饵。既然对方选择攻击的地方只有那么几个，也就意味着攻击路线的单调化，很容易被对方猜出招式。

“青奋！”一个较为魁梧的僧人也上前一步，低着嗓子说道：“大家都是血刀门的师兄弟，抬头不见低头见，你把事情都做绝了，须对你没什么好处！”

青奋正坐殿里听得入神，突然旁边一人拉他衣服，倒把他吓一跳。心神不专固有其因，身边这小子脚步轻灵也不无其故。不看其他地方只看满殿光头，就他和那个粗豪汉子有头发也能猜出大概两人是一伙的。青奋这会儿没心情跟他说话，随便解释就要打发这小子。

当然不是真饿死，血刀门每年都有岁收进贡，门下弟子三餐一宿不成问题。但这人学了武功，若没机会奸淫掳掠，肆意欺压别人享受那人上人的快|感，岂非锦衣夜行，白白浪费了。正如yy小说里，有了特异功能不去抢银行而去当网管的，一定是精神不正常的家伙。

“没事！”青奋抓雪一抹刀刃：“这几个人都是无钱无势无靠山的主，死了就死了。待会就照他们说的，往山沟里一扔，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若真有人问什么，一问三不知便是！”

“即如此何不舍香以舍执着？”

青奋用力咽了咽口里的糍粑，饮了一口茶，屈指一算，自己竟然已经在血刀门呆了半年有余。入藏之路说险那是惊险无比，途中遭遇了雪崩，血刀老祖和他差点就埋在了雪地之下。若说顺那也顺，自从雪崩隔绝了川藏通道之后，尾巴后面的武林豪杰们再想入藏那就得绕绝大圈子，青奋也不知道他们是知难而退还是真的咬牙兜圈子，反正自己这半年来是没见什么藏外地武林人士。

小子一个筋斗从地上翻起来，大步来到巴桑面前，二话不说一个耳光抽出，“啪”的耳光声仿佛抽在了殿下所有人都脸上。

初夏，藏地，一家再普通不过的牧人家里，青奋左手举筷右手持鸡腿，嘴里全是菜正在大吃大嚼。

“自然无有差别。”

“千年习俗。”

一场论法到这里就算结束，本该是如此的结局却被一声打断。

“佛祖想留头发，所以留下头发。和尚需要标志，所以剃去头发。”金刚寺虽然挂了喇嘛的名字，但和血刀门一样骨子里是中土禅宗，来人发问头发的事也不为错。

又有一故事。

“多塔师兄言重了。”青奋举筷又夹了一块鸡肉放进嘴里：“肉在眼前，但要吃到嘴里终究是要自己去夹的！”

“那佛到底是什么？”小子眨巴着漆黑的大眼睛，嘴里叼根草很是吊儿郎当。

“一女浓妆艳抹，倚门卖笑，告诉来往众人那是妓|女以招揽生意。一男剃光头穿僧衣，持戒律以区别于俗家人，得化缘得布施，那便是和尚。标志者，自然是给不是自己的人看的。”巴桑坐一蒲团之上，每说一句话额头上的伤痕便跳动一次，仿佛活物一般。

那小子也不惧，大步流星走过来。他比青奋矮了半个头，两人距离一近他便要略微抬头仰视对方，但那气势竟然一点不落。

巴桑活佛左手空画一圆，右手空画一方，说道：“不可言，不可明，不可状，知者自知，不知者自不知。”

“……”青奋歪头想了一会，最后只能告诉他：“我说不出来，你自个去想吧！”

“大师佛法高深，我今日大得惠益，最后还有一问。”那粗豪汉子说话间撑地站了起来：“信佛者遇到困难皆念‘阿弥陀佛’以望佛助？佛若遇到困难，他该念什么？”

“那为何世间职业都只求裹腹富贵，唯有和尚却求成佛做祖？”

心中无刀，宝刀俗刀便没有区别。心中有女，背或不背便也无区别。所以执着不在言行，而在心中。心中无香何必舍香，心中有香又如何舍香？”

“昔人有昔人之考量，今人有今人之思索。香于释迦摩尼是驱赶蚊虫之用，于香客是表达虔诚心意之用，于参悟者是提神助思之用，世间或有不假思索的愚者，但寥寥特例岂能代表众僧。”

“嘿嘿！有这么多了吗？”青奋厚颜无耻地笑着：“不过汉人有句俗话，叫既来之则安之，各位师兄要打野食只有麻烦再走远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