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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六十九章 对决
他觉得，燕皇贺兰楷就和他一样，隐忍只为等待一个机会，好一举摆脱钳制。
她就那么立在船头，仿佛一朵从江中开出来的莲花，红衣黑发，当真是凄艳无比。
不过好可惜，大概是来不及了。
不信苍天饶过谁。
“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他们是你的亲卫，用剑指着你自然是大逆不道。不过，要是这些人从一开始就被掉了包，又该怎么说呢？”
意识一点点涣散，与以往任何时候都不一样。她在迷蒙中隐隐预知了什么。
“您连衣服都给我准备好了，我怎么能说不去呢？”嘲讽一笑，“这么一件大红的衣服，真是当靶子的好装扮。”
高沉在他对面坐下，“舅舅，我还是不同意……”
“自然。”贺兰睿道，“适才在小舟上您还可以用霍大司马当挡箭牌，引得本王投鼠忌器。可如今您站在本王的战舰上，周遭都是本王的人，您难道还以为可以全身而退么？”
易扬站在最当中，身边的人前后护住了他，防备从四面来的偷袭。不过也不够啊，如果贺兰睿铁了心豁出去脸不要的话，大可以在船上用箭把他们通通射死。
她苦笑一声，心想躲不过的最终还是躲不过。传睢城内苏忌护住了她，替她挨了那些箭，到了这里全都补上了。
身体瞬间失重，商霖在下一秒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贺兰睿带着跳下了船。距离太高，她撞上江面那一瞬觉得五脏都疼了。冰冷的江水一点点吞噬她的身体，她正努力想要摆脱贺兰睿，却又觉得背心被什么东西射中。
贺兰睿气定神闲，“自然是本王的好侄女、陛下的新婚妻子了……”
“别让我再说第二遍，喝茶。”贺兰睿淡淡道。
那是……箭？
没想到却把她也一起射中了。
不过也不用她开口了，魏国那边已经有了回应。三只小舟从船上放下，朝着他们划来。当中那只舟上，赫然站着全套甲胄的易扬！
他盯着商霖看了看，“您放心，小六是本王的亲侄女。您安心受死，她自然平安无事。”
贺兰睿痛苦地俯低身子，伤口处鲜血不断往外涌。他恶狠狠地看着商霖，忽然一把抱住她，双双朝后倒去——
贺兰睿神情冷下去，“为了让你安心，我已经破例让你上了主舰。此刻你这样子，是要与我对着干了？”
什么？
他在船头站了一会儿，便有兵卒过来唤他，“都尉，齐王殿下请您过去。”
他朝旁边使了个眼色，亲卫心领神会地提高了声音，“齐王殿下仰慕魏皇已久，此番难得相见，想请魏皇当面一叙。殿下准备了我大燕有名的淄乡绿酒，魏皇必定喜欢。”
她费力地抬起头，透过清澈的江水看到魏国的战舰边站满了弓箭手。
贺兰睿笑道：“魏皇好胆色，本王佩服。不过您既然敢过来，自然明白上船之后会遇到什么，此刻又何必装傻？”
宁素紧紧跟在她身后，陪她一起上了船头的甲板。她此刻也换了士兵的打扮，右手持剑、随时准备制住她。
商霖右手撑在床柱上，慢慢站起来。她依旧面无表情、眼神如冰，贺兰睿却愉快地笑了，“愿意出去了？”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再次发出了声音，只是这回不是骠骑将军，而是一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当面一叙？齐王殿下的意思，是要朕过来了？”
好像是很早以前的事情，那时候他们刚刚在一起，有一次她不小心掉进了御花园的九曲池中，被救上来之后狠狠挨了一顿训。
“所以，你抓了他？”商霖重复道。
腰上有谁的手缠上来，她用尽最后的力气睁开眼睛，看到那张熟悉的脸。
听他这意思，挟持住商霖居然不是为了逃跑，而是要拉商霖和他一起死？
……
大魏明顺七年六月二十三，睢江两岸天朗气清，黄历上说今天是个大吉之日。破土下葬拆迁诸事皆宜，要杀人的话选在这个日子再好不过。
刀剑寒光阵阵，带着凛然的杀意。贺兰睿的神情却陡然僵住。悠然的笑容化成惊愕，瞳孔里满是不可置信。
那样清晰，好像就发生在昨天。
易扬看着他，“齐王殿下成竹在胸了？”
易扬的双脚一踩上了战舰，脖子上立刻架上了一柄利刃。与此同时，霍弘动作敏捷地制住身边的人，瞬间脱离了他们的掌控。
“你们……要造反吗？”良久，他从齿缝里挤出这句话，透着难言的森冷。
他们计划好了一切，唯一算漏的是没料到贺兰睿会趁这个机会掳走了商霖。
商霖扬唇，朝他微微一笑。
士兵领命去了，贺兰睿这才站起来走到隔壁房间，十分客气地敲了敲门，“本王可以进来么？”
没有任何征兆的，一直乖顺不反抗的商霖突然出手，一举击中贺兰睿的小腹，然后在他吃痛的瞬间翻手一夺，抢过了他手中的长剑。
“就算您不这么做，本王一样可以取了你的性命。”贺兰睿嘲讽地笑笑，“动手！”
高沉似乎心有不甘，撑着案几想站起来，却最终无力地伏趴在案几上，闭眼睡去了。
易扬恍然大悟，“原来你刚才真的是因为霍弘才没有乱箭射杀朕啊！呵，你们俩不是只是盟友么？居然这般讲义气，为了他放弃那样好的机会。”
易扬环视四周，笑容慢慢敛去。他垂眸沉思片刻，“你的目的是要朕的命，如今既然朕已是你掌中之物，可以把不想关的人放了吗？”
易扬看到贺兰睿的样子，嘲讽一笑。他想起商霖曾和他讨论过燕国的皇帝，说他难道真的是那种被人拿捏在手里捏扁搓圆的废柴么？当时他没有回答，心里却觉得燕皇并没那么简单。
红色的丝线挂着一枚玉佩，质地温润通透，图腾熟悉。商霖蹙眉想了想立刻记了起来，她曾在高沉的腰间见过这枚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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