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水

第十六章 美人也有惺惺惜(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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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十六章 美人也有惺惺惜

其实亭幽的心愿何其简单,已经沦落到看看庙会就满足的地步了。

“命人使劲儿拍打后背,也许可行。”周太医说得有些迟疑。

所谓利令智昏,权力何尝不是最大的利,这几年敬太后昏招迭出,大概也是因为心底太过没底儿,而定熙帝表面虽看着还亲切,但凭你伺候他十年八年只怕也不定能猜出他的心思,如此这般,太后揽权自然更是彷徨而急切。

“我师傅已经去了,稍后自有消息。”俞九儿的师傅是定熙帝跟前第一得宠的内侍王九福,由他亲去传旨,亭幽便知兰昭仪定然好不了了。

亭幽换衣裳的动作停了停,“可问清是哪里的了?”

“可能将痰吸出来?”亭幽不由问。

哪知亭幽回过头看,却是定熙帝,立刻起身行了礼,见定熙帝立于门口不进,她便走出门,随定熙帝去了另一头的西梢间。宫女上了茶,放下帘子自去了,独留下亭幽与定熙帝二人相对。

用心二字其实最大的体现就是温柔之词上。或许宫人也能尽心伺候,端茶递水抹汗擦背一一做到,可那手劲儿,那态度,那体贴就大相径庭了。

整个寝宫里静谧无声,只见得那玉冠金钗、碧衫黄绦的女子背对着门,认真而细致地做着她的事儿。

因着禁足三月,这反而成了亭幽最为清闲的日子,太后那边也不能去,每日里只差人问安而已。

有时候亭幽也想过自己未来的日子,也可能将来能位尊如敬太后般,但生无所恋,父母皆去,所谓的夫君那也是众多人的夫君,不差她这一口,膝下更是无依无靠。这宫里的日子仿佛浮萍一般,寂寞,只有深深的寂寞。不似那宫外妇人,即使这般,也总有一二闺蜜可聊,总有世事繁华相佐,再不济还能逛逛庙会啥的,不似她们这些人,这辈子一步也踏不出这深宫了。

“太后娘娘这是痰迷心窍,情况甚是急。”

如此亭幽也顾不得许多,径直去了慈宁宫,一入内室,就见定熙帝正坐在敬太后床前,此刻见亭幽不宣而进,皱了皱眉头。

少时,弄筝回来,“听说惠妃娘娘刚才在园里。”

因为有同样的立场,让亭幽更是心疼敬太后,伺候她就格外的用心。

进了四月,眼看着解禁的日子要到了,亭幽这边却得人来报敬太后病危,迟了恐怕……

只见得宫人将一方娟帕放到敬太后嘴上,华嬷嬷俯身口对口开始吸痰,一炷香不到的时间,一口浓痰便吸出后,敬太后的呼吸顺了,脸色也好看了许多,只是人还不醒。

弄筝抢道:“瞧着面生,不像慈宁宫的人。”

“她来得匆忙,说得又急,这消息让奴婢吓了一大跳急急就来回主子了,一时倒忘了问,如果不是主子问起,奴婢都没注意这事儿。”

这日敬太后刚饮了药躺下午睡,亭幽在床畔的瓷礅上坐着,为敬太后揉捏着手指。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便出了消息,兰昭仪由从二品九嫔之列贬而为从五品的才人。这会儿兰昭仪的裕德宫哭闹声繁嚷,闹得曦和宫也能听见。

亭幽心里一急就要出门,换衣裳时随口问了句,“谁来报的信儿?”

但亭幽今日来御花园采梅是临时起意,想来不可能提前预知。云辉斋的人也未必能随便调动,想来随机而定是极可能的,亭幽不觉得兰昭仪有这样的智慧,不过片刻就安排好了一切。

周太医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开了药方,心下也感激敬婕妤,要不是她,今日指不定他这太医院正就交代在这儿了。可谁能往口对口吸痰处想呢。

亭幽谢恩后,起身又谢过俞九儿,抱琴送了个荷包上,俞九儿袖在怀里,这让亭幽更加放心了。

周太医一愣,“这也是个法子。”

后几日,因敬太后还没大好,亭幽都是住在慈宁宫就近照顾她。敬太后一日十二个时辰,有十个时辰都在昏睡,亭幽坐于床头看着她鬓角的一丝银发,心里不由有些发酸。

因是这段日子里将一年要用的澡豆、香末都制备好了,老祖宗教的美容方子所用膜粉也得了,闲来读书下棋,写诗画画也算恣意,唯有隔几日就涌动的情潮令人烦恼,可禁足不能出,也就绝了念头,反而不如先几月那般难熬。

这老祖宗的规矩就是拘束人,谁敢去拍打敬太后,所以只有华嬷嬷在太后背后轻拍,但见敬太后脸色越来越红,继而发乌,眼看就要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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