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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二十一章 前无古人！
我靠！周知县真敢逆天而行？一直在装逼的叶行远终于淡定不住了，从板凳上一跃而起，拼命挤进人群里。
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余。孰能有余以奉天下，唯有道者。是以圣人为而不恃，功成而不处，其不欲见贤。”
叶行远倒是优哉游哉，站在远处，也不急着上前。
周知县之所以久久不开口，是担心自己一开口就骂大街，毁了威严形象。这篇文章的冲击力就是这么大。
别的考官没看到叶行远的文章，不知该怎么安排叶行远，便一起交给周知县。等周知县定好最终名次，就可以立即发榜了。
众考官已经熬夜将文章看完，名次依次排定，并留了前五名供主考官周知县定夺。不，应该说是前四名和叶行远。
考场中事，欧阳举人听说后，骂了黄典吏几句，因有县尊包庇，只怕此事也将不了了之。他只关切叶行远考得如何，倒是比叶行远本人还急切些。
以“破字诀”破了禁制，闹出好大动静，再写出这么一篇雄文，叶行远心中对此次的县试倒是有八九成的把握，至于“吊炸天”的后果，只有暂时不去想了。
读书人们或哭或笑，毕竟年纪尚轻，中了的人欢欣鼓舞，甚至有人翻起了跟斗；而未见自己名字的人则是屏住了呼吸，死死盯着榜单，期待下一个便是自己，心中却是越来越紧张。
“……希言自然。故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孰为此者？天地。天地尚不能久，而况于人乎？
“……天不得不高，地不得不广，日月不得不行，万物不得不昌，此其道与！且夫博之不必知，辩之不必慧，圣人以断之矣！若夫益之而不加益，损之而不加损者，圣人之所保也。”
说实在的，这种文章放在县试，简直就是在欺负人。与其他试卷相比，如同泰山与小石子的差距，甚至更大。
“取大印来！”周知县突然吩咐道。等到大印被长随拿来，随即周知县手拈某种法诀，口吐真言，啪的一声，在叶行远的试卷题目上盖下大印！
进士之位，全国三年只有不足百人，乃是万中选一、甚至十万中百万中选一的良才。所以得进士出身之人，号称清流华选，成为了真正的“天下人”。
这世上已经有太多不公，若是一味忍让，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考场被压制时体会到那种深深的愤怒和无力感，叶行远不想再尝试了。
盛本其瞧着那三个字的名字，喉头咕的一声，双眼发直，突然间蹦了起来，露出欣喜若狂的神情，“我中了！我中了！这一次的案首是我！是我！”
众人瞩目之下，周知县缓缓将叶行远的考卷放在面前桌案上，按在文章上的手却没有提起。他认真地读完了，读完之后，无言以对。
“天之道，其犹张弓欤？高者抑之，下者举之；有余者损之，不足者补之。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下半篇，叶行远的行文愈发恣意汪洋，这一段的气势，配合叶行远银钩铁划的书法，直欲破卷飞去。
榜文上最后一个出现的名字确实是三个字，不过不是盛本其，而是叶行远……
他倒是不信，有人敢把他的文章刷下榜来，唯一所虑的，不过是名次而已。但若县尊老爷不给他案首，他还照样是要把文章贴出来跟人抗争到底的，哪怕告御状也在所不惜。
黄典吏不是蠢货，虽然没看到叶行远的文章，但也知道肯定出色，强行黜落是很棘手的。
叶行远娓娓道来，他写下的文字，仿佛是天机触动，自然而然地涌现出来，更像是天机借着他的笔，将这经典文字展示给世人。
参加县试的考生，连童生都不算，能悟得什么别人难解的天机？诸位考官固然之前就知道叶行远在县里算个才子，也绝料不到他能写出这种文章。
这句话出自《道德经》，是叶行远上辈子历史中，春秋时期百家争鸣的最强音之一。拿来参加最低级的童生考试，实在是有些割鸡用牛刀的感觉。
没给别人太多惊讶时间，周知县又对众考官说，“不过县试发榜不必耽误，其余考生尔等看过后，依次第排列就是。”
“我能中……我能中……”盛本其不断地安慰着自己，眼看贴出来的名字越来越多，小吏手中的名条越来越少，不由手脚冰凉。他可是再经不起一次落榜的打击了，明明县中贵人都说了，他应该是榜首，他这次必中！
“出来了！出来了！”眼看县中吏员拿着榜文和童生的名册条目出门，一众考生都激动起来，一个个如待宰的鸭子般伸长了脖子，探头探脑看刚贴出的名字。盛本其也按捺不住，丝毫不顾及自己才子的矜持，拼命挤进了人群之中。
黄典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暗骂盛本其死狗扶不上墙。昨日叶行远动静太大，隔壁考棚的盛本其心里有鬼，被又惊又吓的发挥失常，别说做案首，就是取中上榜也不足服众。
他疯狂大笑，不顾一切地在县衙门口横冲直撞，绕着圈子飞奔。一众士子纷纷避让，“这盛兄十年不中童生……只怕是受刺|激过度……疯了吧？”
周知县并未停手，在以本县官印封禁之后，又从怀中掏出自己的进士私印，略一摩挲，又是啪的一声盖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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