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青山隔两岸 愿君百岁安（08）(2/2)

首发：~第七章 青山隔两岸 愿君百岁安（08）

这样的相遇，两人都有些不甘心。

“看来你跟这里的护士关系都不错？”沈希元看着他。

“别占我便宜，我不会给你当便宜爹的。我儿子比你帅多了。”蒋元良还维持着骄傲，仍是跟他斗着嘴皮子。

他透过半掩的门缝，往里看了眼，蒋教授浑身插着管子，了无生气地躺在病床上。

“法律规定啊。”陈瑞刚说完，脑袋被人重重敲了一记。

陈瑞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他有些惊悚地看着陆怀征，“女人生孩子不是天经地义么？”

陆怀征笑着在他身旁坐下，大喇喇敞着腿，跟个二大爷似的靠在长椅上，微微仰头后脑顶着墙，无奈地摇摇头。

陆怀征关上门，双手抄回兜里，率先回过头，低头轻顶了下唇角，笑了。

“谢谢你，护士说这边病房紧张，看来还是看人？”沈希元有些自嘲地笑。

沈希元愣住，“……你们，结婚了？”

陆怀征随后勾住陈瑞的脖子，郑重其事地教育他：“没有人天经地义为你做任何事，记住了。”说完，又不可思议地看着陈瑞：“这榆木脑袋，你怎么找到女朋友的？”

孙凯：“兄弟，来，你教教我，怎么把老婆收服的服服帖帖的，让她能整天粘着你，想着你。”

瞅着惆怅的模样，陈瑞还以为他俩吵架了，跟着坐下：“不是吧，刚回来就吵架？”

两人一对视，像是两把利剑“嗖”地一声，在电石火光间交汇，“嚓”发出剧烈的碰撞后，寒光一闪，霹雳哐啷火花四溅。

凌晨三点，黑洞洞的走廊，裹着阴风阵阵，所有病房都黑着灯，只余走廊尽头亮着几盏微弱的灯光，偶能听见房内传出零碎的咳嗽声，衬得这走廊更凄凉。

陈瑞喃喃地说：“好像更有男人味了……比以前。”

“谁规定的？”陆怀征横斜他一眼。

“他穿军装，也跟你一样精神。军衔，也不会比你低。”

陆怀征笑着摇摇头，没搭腔。

陆怀征提议：“我去帮您拿吧。”

“之前关于隐形飞机的材料，我听了哈德兰的论述，我觉得有可以改善的地方，那份资料我分放在湖南的研究所，分管在机密档案里。”

孙凯找陆怀征哭诉，“赵黛琳太强势了，于好就不强势，我感觉你是我们队里，最有家庭地位的男人了。”

蒋元良乐了，笑得像个小孩儿，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还比了个拇指朝上的飞行手势。

意思是。

青梅竹马这词儿可是戳了陆怀征心窝了，于好跟沈希元也是青梅竹马。

小护士捂嘴笑：“张护士才不伤心呢，张护士最近跟隔壁心内科的大夫打得火热，她才不管呐。”

不过话又说回来，陈瑞仍是觉得今晚的陆怀征有点浪荡，平日里的严谨和温和都一扫而空，懒懒洋洋地靠在那儿，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莫名的浪。

“你一当兵的，还挺计较，就你这模样，比电视里的明星都帅，这么说你满意不？”

“夜里还算安稳，中途吐过两次，我估摸陆队也没怎么睡，一听到里头有动静人就进去了，本来想让人给加个床位让他休息会儿，他说不用，等会还得回去送老婆上班，怕睡过头。”

他能看不出来沈希元在想什么么

外头天光大亮，阳光倾洒，晴空万里。

长廊里，渐渐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人起床下楼买早餐。

护士们在交接班，拿着记录板在核对床号和药品，眼神时不时往陆怀征那边瞟了眼，问同班的护士：“在这坐了一晚上？”

“得，刚才还说我没小蒋帅呢。”

“嗯。”他倒没瞒。

“二队？”

“叮咚”一声，俩男人一前一后地往楼外走，最后停在5号楼的吸烟区。

他用手比了下。

一边支支吾吾想跟他解释，又拖泥带水地暗示让他着实不爽，陆怀征没什么耐心再听下去，直接打断：

蒋元良也收了笑，眼神渐渐沉下来，“说认真的，黑鹰的试飞员，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如果真有那一天，我希望你不要拒绝，算是满足我一个心愿，因为你是我带出来的学生。我知道你现在战机开得少，转空降兵后基本上没什么时间开战机了吧？”

蒋元良一下子瘦了很多，五官凹陷，颧骨突出，额头上褶皱横生，五六十的年纪，苍老的跟个小老头似的，鼻子上戴着氧气罩，他说话的时候，呼吸都喷在罩子上，雾蒙蒙一片，看着陆怀征的时候，眼睛似乎有泪，亮闪闪的：“我儿子如果还活着，也就跟你这么大。”

“蒋教授昨天怎么样？”

陆怀征低头笑了下，收起情绪，“如果我爸还活着，也就您这个年纪。”

陆怀征临出门时把军装换了，他想到等会要回来接于好送她去上班，穿这身不太合适，就随便套了身白色的运动服，裤边和袖边是三条线，莫名显年轻，没那么稳重。

“也开，就是开得少，如果有这么个机会，我很荣幸。也请您，要坚持下去。”

陆怀征喝着酒，“必须。”

蒋元良五点的时候又吐了一次，陆怀征给他收拾完，又坐在床前陪了会儿。

“哎，咱们张护士要伤心咯。”

“你可能不太了解，我跟美国fbi的情报员学过一年的心理学，大家都是男人，你脑子里想什么，我再清楚不过。你这么遮遮掩掩地只会让我不爽，你要真对我老婆旧情难忘，大大方方说出来我都敬你是个男人。哥们！”

陆怀征手抄进兜里，眯眯眼，“把名字记下来，下回演习的时候，就挑他们几个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