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第118章 地狱之花⑩(3/3)

首发：~O第118章 地狱之花⑩

潘因赛。

想再见她最后一面。

……

「我不管其他人，但吉萝的人生不是。」

——什么？

吉萝原本被控制的手忽然停住了。

——皮肤上是手指的痕迹。

四根手指的痕迹腥红地附着在手臂上面，就像用鲜血盖了手印之后再去抓似的，痕迹一清二楚。吉萝视线下移，看着自己手臂上突然出现的掌纹。

——是谁的左手抓住了她。

抬起头，看见潘因赛重新站立在面前。她攥住吉萝的手臂，那双银眼睛前所未有地透出天真又烂漫的视线。潘因赛是对的，诅咒什么的，神什么的，她应该阻止的。

「杀了他。」潘因赛说。

——这真的是现实吗？因为触碰了不能触碰的事物，所以地狱的门扉开启了。

一个暗绿色小盒子掉在硬质的石地上。周围的石地全都反射着光线，唯有它吸收了一身的光芒，显得愈发明亮，吉萝打开盒子，拿出里面精巧的海楼石尖锥。

正在对吉萝微笑的潘因赛平静地站在原地，躲在她身体内的维克多利无处可逃，不断口出恶言的那张嘴巴邋遢地张开，手和脚都像被蜘蛛捕获的昆虫般萎缩而扭曲。

吉萝举起手，抓住不详且尖锐的利器。

她顽固地睁着眼睛。

锥头贯穿了对方的身体。

接着，吉萝把脸颊贴在对方的心脏上，用脸颊感受到空茫的寂静，慢慢地抱住她滑落：“你不是人造的，虽然人类透过框架来看也是一样，就像假的，但是很多人都只能以部分来理解一个人，我一直认为就算那样也无所谓。”

可是对方说过的话，大概就像屏障和盾牌。

唯有那一瞬间，世界的视线消失了。

生苔的岛屿周围散发出泥土气味，与依稀隐含春天的草木香味糅合在一起，仿佛在昭告世人，现在正处于不上不下的季节，格瑞塔和亚瑟打开连接桥入口的门扉。

入目的场景让两人同时安静了。没有心跳、没有脉搏，双眼紧闭的两具尸体互相依偎着倒在血泊中，亚瑟在旁边蹲下，抓住吉萝的肩膀，将她的身体转向侧面。尸体的头无力地垂下，安详平静的表情布满整张面孔。

“割喉自杀的，另一个则是被捅死的。”亚瑟说。

啪嗒。啪嗒。

岛屿裂开了一条小缝。

天空仿佛正在嘲笑人类生活的无意义，风并不是停了，却感受不到，天气不冷不热，可是又非适温，不怎么舒服只让人烦闷。

格瑞塔茫然无措地站在血泊前。她不想看见这样的结局。

“你有没有听说过，深海里的鱼大部分都长得很丑？”亚瑟把尸体摆回原位，重新让两人的头依靠在一起，“因为生存环境恶劣，水压很强，海底也照不到光，所以大家也就随便长长了，反正长得好看也没什么用，直到有一天，有的鱼学会了发光。”

格瑞塔偏过头看他。

“海洋里自体会发光的鱼，大多来自于深海，在3000米左右的海洋深处，45的鱼都会发光。就像每个反派都能找出一个悲惨的过去一样，越暗的地方，人就会越丑。”

亚瑟将操纵杆放下，关闭罗盘：“以前我也很怕自己会像bigmom一样，脾气差，情商低，说话带刺，所以我会讨厌其他和那个人有血缘关系的家伙，也会骂对方长得丑。”

但是木川说过的话突然出现在眼前。

他在最走投无路的年纪遇到了一个最自由的人，他们三人一个待业，一个走/俬，一个通缉犯，总是混在一起。永远相敬如宾也不可能，所以逐渐熟悉起来，于是有一天轮到完全不会料理的亚瑟在船上负责伙食。

木川吃完之后惊叹了一声「太厉害了！」

亚瑟说「啊？」

她说「你这个咖喱太完美了，直接去外面开店吧，真的。」

亚瑟当时沉默了一会，距离上一次有人这么肯定他，可能已经十多年了。这种称赞过于发自肺腑，导致他差点萌生了改行当厨师的想法，当然更多的是一种处于低谷时期最需要的安慰。

木川跟他开玩笑「人不要总是盯着别人的优点看，要善于发现别人的缺点，但千万不要指出来，自己暗爽就好了。」

可实际上她却在木筏上说以貌取人不好，我们以后都不要这样了。

亚瑟：“那家伙、就是唯，她听到假匕首侠的事情，你知道她的反应是什么吗？”

格瑞塔抬起脸。

亚瑟：“当时我们还和基德同搭一艘顺风船，第一次从蛋糕岛跑出来，大家说到维克多利，说到匕首侠，她突然问我们——「有没有很多人造她的谣？」是不是难以置信？被人抢走头衔和名声，居然完全不在乎，我都觉得她脑子有问题……她就是脑子有问题。”

格瑞塔：“……”

亚瑟： “包括这次的事情，她会掺合进来大概也是因为那三兄弟的裙带关系，像她这种多管闲事的人大概总是会为选择付出代价，我们都太容易小看这个世界更深的东西，不过这就是自己认定的生存方式，仅此而已。”

格瑞塔看着吉萝和潘因赛的尸体，如果是几个月前的她，可能又会开始怒骂犯人吧。因为她总是用自己的想法揣测对方，那时候卡普中将还总是笑话她，说她代入太多的私人感情，她当时确实不以为然。

可是很多事情就是世界的不同面，作为执法者，她只能坚信自己的立场，然后公正地做出决断。

岛屿终于裂开了一条足以让整颗太阳通过的巨大裂缝。岛外的灿烂日光猛烈地冲击着地底，弓形的彩虹颜色浅淡，海上摇晃的海贼旗帜高高扬起，举着长刀的高大男人就站在岛外。

格瑞塔笑着摇摇头：“我要联系军舰过来了。”

亚瑟：“……别抓我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