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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189章 月殿
戚南几下套好衣服，压低上半身朝前走，视线与那双“眼睛”对上，并没有开窗，反而无声挨近，狠狠一脚踹了过去。
窗扇哐当一声倒下，戚南走到窗前朝下看，只见茫茫一片雪幕，僧众行走如常，没人注意到这里，下方屋檐也没有脚印。
姬少典后知后觉不对，走到他身边，看他神色凝重，微微皱眉：“怎么了？”
戚南抬眼：“你没看到？”
姬少典迟疑一下，摇了摇头。
方才所见的一切，仿佛只是一个幻觉。
戚南沉默片刻，抬手扶起倒下的半扇窗，看姬少典欲言又止的样子，刚准备解释，眼光扫过，却见窗台外的窄窄边缘，印着五指清晰的手印。
痕迹又轻又小，似孩童的恶作剧。
另间屋内，程成换好衣服洗过脸，侧身躺在床上，紧紧闭着眼，假装自己已经睡着，耳朵却不自觉竖起，不放过背后一点声响。
屋里只有一张床，不太宽，勉强躺的下两人，只能肩并着肩。
沈知君的动作又快又轻，正用程成刚用过的热水，擦拭过脸手上的血痕，脱掉外袍和冲锋衣，回头看到程成卷着半边被子，身体蜷成虾米，缩在大床的另一端，忍不住伸手扯了他一把，强行把他姿势掰直了，才躺到另外半边。
程成感觉到背后一片温热，胸口小鹿都要撞出去了，强行镇定半天，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过了多久，听到那人呼吸平稳悠长，显然是睡着了。
活蹦乱跳到没章法的那颗心，慢慢沉了下来。
他哭笑不得，又小心翼翼地转身，支起头，凝望着沈知君熟睡的侧脸。
沈知君双手交握，板板正正躺在床上。
大概是因为被子只有一床，大部分还被程成卷走了，他只盖了一角，睡法规矩，姿势仿佛只画一条线，就能把人从中间劈开，两边甚至可以对称。
程成怔怔盯他半晌，从自己身上扯下被子，帮他盖好，朝着他的方向躺下，额头轻轻贴了下他的肩膀，又慢腾腾缩回去，跟他拉开了距离。
他不敢靠的太近，也不想太远，躺在床沿边上，思绪逐渐放松，迷迷糊糊睡着了。
幻梦之间，脸颊像被什么柔柔的东西擦过，一动一动，极有耐心。
程成折腾了好久才睡着，困得要命，打蚊子般一巴掌扇过去，打到温热的皮肤上，发出啪地一声脆响。
脸上停驻的柔软触感，突地停住了。
程成本来以为是有虫子，半梦半醒的想着，关卡里高原这么冷的天怎么有虫子，什么虫子有这么顽强的生命……意识上浮，猛然意识到不对，蓦地睁眼，正对上神情关切，神色有点无奈的沈知君。
程成顺着他的眼光看去，见自己正紧紧握着他的手背，顿时耳畔轰鸣，身体一侧想从他身边滚走，可惜他睡得太靠床边，刚一侧身，就咕咚一声摔下了床。
“嗷——”
刚准备敲门的戚南，隔着一层木头门，都听到了程成嚎叫，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无声挑眉。
他还没决定要不要敲，背后吱呀一声，回首，见那人慢悠悠走出门，枣红色藏袍下摆轻动，与雪白毛皮混杂在一起，白的越白，红的越红。
那人乌黑发丝贴在耳畔，像是刚洗过，带了点调皮弧度，微微蜷曲，侧身关门时，露出右手腕上细细的铂金链，与链子上指肚大小，滴水状的鸽血红宝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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