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五十六章(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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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桐樱从小懂事，睡着了也很乖巧。她侧身躺着，瓷白的脸庞贴着天野朔夜的肩膀，细碎的紫发落在肩后，脸上透着熟睡的红晕，看起来极为可爱。一手和她胳膊贴着胳膊，一手环住她的腰，抱得稍微有点紧。

又有另一双柔软的手，轻柔地环住她的脖颈。

天野朔夜眨了眨眼，侧头望向另一边，“小樱？”

“是，是我。”少女的脸颊泛起潮红，“姐姐大人。”

它有着与间桐樱完全一致的面容，发丝却是雪一样的洁白，眼瞳也呈现出不详的殷红。密密麻麻的红色纹路从她的脸颊延伸至领口，遍布全身。它不着寸缕，和人类一样温热柔软的触感紧密地贴着她，亲昵地呼唤：“姐姐、姐姐……您需要我了吗？”

天野朔夜怔了一下，伸手抚了抚它的脸颊：“这样没关系吗？”

“嗯！没关系！”它用力点头，“我很高兴能够帮到您，也很高兴……”它的脸颊红透了，笑容隐秘又喜悦。

它贴了上来。

藉由唇舌的接触，将腥甜的、灼热的诅咒酿成过于浓厚的苦酒，尽数灌入喉中。

天空是红色的，像鲜血一样的红。石油般坠落的泥雨中，漆黑的太阳支配了天空。

“五条先生……”

伊地织颤栗着吐出了一口气。

如果要用什么去比喻的话，难道还有比「地狱」更为恰如其分的词吗？

哪怕是刚才的“百鬼夜行”，在如今这幅场景中也只能称之为小儿科。

数量破千的咒灵，哪怕其中大部分是二级以下的凑数货色，因为诅咒的联动效应，也显得极为可怕。可现在，就算周围没有一丝一毫的敌对反应，伊地织也觉得浑身发冷。

他旁边的五条悟拉下遮眼的绷带，苍蓝的「六眼」对准了天空。

“原来如此，”他用一贯慢悠悠的语气这么说，“不管是我，还是那家伙，都被摆了一道啊。”

“什么？”可怜的辅助监督颤抖着问。

“这些雨都是具现化的诅咒，”五条悟漫不经心地说，“而且，大头还是在天上。”

伊地织下意识地抬头看天。

他以为是黑色的太阳的地方，事实上是一个巨大的漩涡，深不可测的黑暗在其中涌动、压缩，密度似乎能够压垮一切。

伊地织发出一声尖叫。

要怎么形容这样的声音？就像正面吃了一发无量空处（黑化版），狂乱的、无可比拟的黑暗在「注视」的瞬间就涌进他的脑海，脆弱的精神毫无抵抗被撕碎、砸烂，混乱让他生不起任何念头，只能一动不动地、本能地尖叫出声。

五条悟干脆利落地把他打晕，将已经精神崩溃的辅助监督塞进了车里。

“夜路走多了，果然会遇见鬼啊。”他单手插着口袋，笑意盈盈地说。

天色渐暗。

本来，诅咒师与咒术师约定的时间就是日落之后，天边只残余着一点夕照的辉光。在这个奇特的领域里，天空也是殷红的，无所谓昼夜之分。可现在，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一点——夜晚快要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