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354章 恐怖的火力
基隆港西侧二十余里，一处名为野柳岬的海峡附近，以弗雷德里克·亨德里克号为旗舰的voc主力舰队正排成一列纵队，向西南方向航行。
卡庞蒂尔正在下层炮甲板靠后的尾舱中休息，这是整条船上最舒服的舱室，面积足足有40多平米，中间用可以折叠收起的嵌板隔成了住舱和餐舱。
毫无疑问，这就是亨德里克号的船长室。不过由于舰队司令也在旗舰上，所以船长被赶到了上层炮甲板的尾舱，那里的面积要小一些，因为上层炮甲板没这么宽。
“司令官阁下，甲必丹魁奇率领的先头部队正在向我们驶来。”一名军官向卡庞蒂尔报告。
“敌军船队被引出来了吗？”卡庞蒂尔连忙问道，主力舰队一路行来都没有发现敌船，几次派斯鲁普船斑鸠号和好奇号去与前锋船队联系，也都没有收到好消息，难道奇迹会在最后时刻来临？
“瞭望手没有发现敌船。”军官的回答让卡庞蒂尔有些失望，但他还是迅速上到了艉楼甲板，这是除了桅杆之外船上最高的地方。
站在艉楼甲板上，卡庞蒂尔果然看到了李魁奇部，双方的距离已经不远，但后面却并没有大批敌船尾随，只有两艘看不清敌我的双桅船。
“母狮号！该死的，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亨德里克号船长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卡庞蒂尔连忙拉开长筒望远镜，果然看清了其中一条双桅船正是母狮号，原来她已经失去了后桅。另一条双桅船则是voc的曲艏船韦斯普号，这条船的桅帆系统倒是完整的，船体是否有损伤则不太看得清。
母狮号和敌军交火了！卡庞蒂尔再度生出侥幸心理，难道说敌军船队还是被引出来了？
然而他四处寻找，始终没看到敌船的影子，刚刚升起的希望又变得越来越渺茫，直到最后被彻底浇灭……
另一条曲艏船特塞尔号率先与亨德里克号接舷，船长随即被请上了旗舰，把母狮号独闯基隆港的情况一五一十地作了汇报。
原来韦斯普号之所以和母狮号一起，是担心后者需要帮助所以折返了回去。而特塞尔号的航速更快，选择了第一时间向主力舰队报告。
听完特塞尔号船长的报告后，一向好脾气的卡庞蒂尔也忍不住勃然大怒：“该死的卢卡斯，竟敢违背军令，我必须要把他扔进监狱！”
“司令官阁下，请恕我直言，卢卡斯虽然有罪，但母狮号闯进敌港未必不是好事。至少我们现在知道敌军在港内的布防情况了，我还是认为安东尼上尉登陆作战的计划毫无必要，杨森副司令更是太过谨慎了，或许只要主力舰队冲进敌港，一切就全都结束了……”
亨德里克号船长约里斯的话让卡庞蒂尔消了点气，说实话他也觉得舰队有这么多炮，舍弃海战而去打陆战未必明智。
“不管怎样，卢卡斯违抗军令都必须治罪！”卡庞蒂尔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不过如果他带来的情报对接下来的作战有益，那可以考虑从轻发落。”
特塞尔号船长人微言轻，本来这种时候是不该多嘴的，但他听到卡庞蒂尔的语气变得缓和，于是也开口道：“约里斯船长说的很有道理，会友公司在外海方向布置了很多火炮，登陆作战怕是很难按原计划实施了……”
“把威廉和安端叫到这里来。”卡庞蒂尔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命人去传唤威廉·杨森和安端·安东尼，母狮号的距离越来越近了，他需要在获取敌军情报后尽快调整作战计划。
舰队正在航行过程中，而且距离敌军的港口已经不远了，所以卡庞蒂尔没有召集舰队评议会成员来旗舰上开会。
安端·安东尼就在旗舰上，很快就来到了艉楼甲板。威廉·杨森则要慢一些，他在另一艘双层炮甲板战舰鹿特丹号上，舰队司令和副司令按惯例不会待在同一条船，正所谓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威廉·杨森登上旗舰后不久，亨德里克号终于与步履蹒跚的母狮号接舷了，此处距离基隆港西侧的航道入口处已不足五里，卡庞蒂尔下令舰队迎风停航……
听完母狮号军官的集体汇报之后，卡庞蒂尔的脸色渐渐阴沉了下来：“这么说，母狮号只是在敌港入口处转了一圈，根本没得到多少有用的情报？”
卢卡斯闻言连忙辩解：“司令官阁下，母狮号以无与伦比的勇气，获取了敌军港内的火力情报。他们能同时开火的重炮最多只有六十门，只要您阁下命令主力舰队冲进去，必然可以全歼敌军！”
“你这是在拿舰队的命运赌博，只为了一己私利！”大副马塞尔愤然跳了出来，指着船长卢卡斯的鼻子厉声怒斥……
他接着对卡庞蒂尔道：“尊敬的阁下，卢卡斯是在巧言脱罪，与母狮号交火的重炮确实只有六十门左右。但他们在港内有一座棱堡，当时只有少数火炮拥有射界，一旦舰队继续往港内深入，谁也不知道还会面临多强的火力。”
“马塞尔大副说的不错，不光是那座棱堡，会友公司的船队可不止那四艘老闸船，他们至少还有一条西班牙大帆船没有出场。”威廉·杨森这时也开口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条船可能在守卫基隆港的东侧航道。”
杨森的猜测确实不错，海军部确实把定远号派到基隆港东边的八尺门航道去了。那条航道虽然十分狭窄，但因为进来后就是船厂，所以还是让定远号在那边加强封锁航道的火力。
“而且，母狮号并没有深入敌港，对手究竟有没有布置纵火船，或者还有没有其他的阴招，这一切都还是未知数。”杨森接下来的话让卢卡斯陷入了绝望。
果然，卡庞蒂尔脸色铁青地宣布：“免除卢卡斯的船长职务，把他关押起来，回巴达维亚后再交由法庭审判！母狮号的船长暂由大副马塞尔接任……”
处理完卢卡斯后，卡庞蒂尔又问众人道：“会友公司竟然有这么多炮，港内港外全是重炮！直接冲进去肯定是不行了，登陆作战也很难按原计划实施，诸位都说说接下来怎么打吧？”
亨德里克号船长约里斯率先开口道：“这好说，会友公司的炮确实不少，但我们这边的重炮更多。我们先清掉外海方向的炮垒，接着按原计划登陆就是了。”
“我赞同约里斯的意见。”陆军上尉安端·安东尼点头附议，根据李魁奇船队带回的最新情报，会友公司面向北边的炮垒一共也就70座，哪怕加上两处制高点上的圆堡，也不足以和voc舰队的火力相比拟。
“我看还是谨慎点，亲自去数一数那些炮垒的数量，同时也看看炮垒布设的地形，然后再做决策。”舰队副司令威廉·杨森却更加持重，他深知风帆战舰和岸基火力对轰的劣势，防护不足外加难以瞄准。
于是卡庞蒂尔下令舰队恢复机动，远远从基隆港的外海方向掠过，以便亲自确认一下李魁奇船队带回的情报。
镇海堡中，林海、石壁、米格尔终于第一次看到了voc主力舰队的全貌。三个人全都惊呆了，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那条船上有多少门侧舷炮？”石壁不知道船名，只能说“那条船”，但林海和米格尔都知道他说的是船队里吨位最大、炮门最多的那条，也就是1400吨的旗舰弗雷德里克·亨德里克号。
“我数了一下，单侧29炮。也就是说，不算船首炮和尾炮，那条船有58门重炮！”林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条船竟然大名鼎鼎的艾米莉亚号还多一门侧舷炮！
艾米莉亚号可是二十年后唐斯海战中荷军旗舰，也是荷兰战神马顿·特罗普的座舰。那一战彻底打掉了西班牙海军的霸主地位，从此荷兰海军开始登上王座。
后世教科书上所谓英国人击败无敌舰队成为第一海洋强国，那根本不符合历史事实。实际上，从1588年格拉沃利纳海战到1639年唐斯海战中间的半个世纪，西班牙海军仍然雄踞世界第一。
而眼前这支voc舰队，其中最大的一艘船火力竟然堪比唐斯海战的荷军旗舰，这委实大大超出了林海的预料……
他哪里知道，其实弗雷德里克·亨德里克号比艾米莉亚号还要大不少，只不过因为是武装商船所以炮门开的不多。要不然，以亨德里克号的吨位，又是双层炮甲板，侧舷装上六七十门重炮都不是问题。
除了58炮的旗舰之外，voc其他八条主力舰船的侧舷炮数量分别是：鹿特丹号54炮、毛里求斯号40炮、泽兰号34炮、济里济克号号34炮、代尔夫特号34炮、荷兰迪亚号32炮、莱顿号32炮、奥兰治号32炮。
九条主力战舰，不算船首炮和尾炮，两舷共计350炮。如果组成战列线，单侧一次性投送的炮弹总重恐怕得有1吨以上！
如此火力，真可以用玄幻小说中的恐怖如斯来形容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