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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Chapter 28
高中三年究竟有多苦呢?大概是每天两包速溶咖啡打底的强打精神,大概是每天十张试卷打底的疯狂刷题,大概是每天从早晨六点钟到晚上十一点钟的超长待机,所以高中时候的我们很容易喜欢上一个人,毕竟学习生活太枯燥乏味不是吗?
符晗常常想,如果当初时况没有转学到他们班上呢?那他终究只是童年记忆里那个温暖美好的小男孩,占据记忆深处一个小小的角落,仅此而已。可是,命运偏偏不走寻常路,偏偏让他们在多年后重逢,偏偏时况并没有忘记她,偏偏萌生出一见倾心、两生欢喜。
寂静的夜里房间漆黑,只有床头亮起一点荧光,符晗捏着手机,盯着锁屏上时况的未接来电,久久不能入睡。掰开手指算算,他们已经有一年多没有联系了,这么漫长的时间里,她曾经反复咀嚼着周子扬的传话,越发觉得不真实。
时况为什么非要让周子扬给自己带话呢?难道这一切只是周子扬自导自演的一场闹剧?难不成他们合着想看她笑话不成?
如果真是这样,时况的不告而别也就能说通了。对他来说,我本就是无关紧要的人,何必专门向我道别呢?
每每思索到这里,符晗都会被自己的胡思乱想搅得疲惫不堪,最终她选择放过自己,抛开所有的念想,一心扑进难解的题目里。学习生活并不是一尘不变的枯燥,它有时候给我们提供了一个专注的私密空间,在这个空间里我们思考,我们推演,我们沉浸在与知识较劲的过程中,我们得到成长,我们获得解脱。
但是,在这个高考刚刚结束的夜晚,面对时况突如其来的未接来电,符晗没有了退路——总不至于这会儿爬起来再刷一套黄冈模拟吧?她想了想,解锁屏幕,直接回拨了过去。
“嘟嘟——嘟嘟嘟——”电话只响了两声,便被快速掐断了,屏幕渐渐暗了下去。
符晗在黑暗中默默数着秒数:1,2,3,4,5……
屏幕复又亮起闪烁,时况的大名正在荧光中欢快地跳跃着,跳跃着。
深吸一口气,符晗摁下接听键,开口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睡意:“喂?”
“睡着了?”
符晗故意停顿片刻,露出起床气的不耐烦语气说:“大哥,你不看看现在几点了?”
电话那头传来清浅的笑意。
符晗听了,也跟着不自觉地笑了,一时间没有人说话,他们默契十足地在这个特别的夜晚,享受着同一片安静时光。这缕宁静像微风,以温柔的手势抚平了一年多的困惑和失落,他们就像两个久别重逢的老朋友,尽管多年不联系,但再次遇见还能熟稔地细说从前。
不知道过了多久,时况低哑着唤她的名字:“符晗。”
“嗯?”
“我很想你。”
时况的声音低沉而温柔,符晗觉得仿佛有一只毛茸茸的小猫爪在轻挠她的心窝,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她赌气地问:“为什么不联系我?”
为什么不辞而别,为什么要让周子扬传话给我,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不打电话给我……好多好多的问题,藏在心里太久了,所以脱口而出,希望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时况低垂眼眸,嘴角噙着苦涩。
一年前,符晗突然向赵丽华告假回家,同学之间都在疯传她家里出事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帮她,只好向宁春红求助。宁春红掏出从他房间搜出来的小纸条,问他:这样的家庭培养出来的女孩儿,你还要继续喜欢下去吗?
时况捏着拳头,一脸倔强地说:要!
他还记得宁春红脸上的讥笑,她问:你觉得,你的这份喜欢能维持多久?
时况不说话。
宁春红是天生的商人,商人天生喜欢和别人谈条件,即使是自己的儿子也不例外。她说:想要让我帮她可以,但是从今天起你不能再和她联系。
时况将拳头攥得更紧。
宁春红继续说:你爸爸马上要调派到省里,我最近也会着手安排你去省城念书的事。
时况艰难地点点头。
宁春红果然说到做到。她第一时间派人了解情况,疏通了组织关系,撤销了媒体报道,并做好了符建国的思想工作。而时况也履行约定,迅速转学,不再和符晗联络,只是临走前让周子扬帮了忙,让他给符晗带了话。
周子扬说,话我都给你带到了。
时况问,她说什么了?
周子扬说,她什么都没说,然后开始刷题……
所以,时况不知道符晗究竟会怎么想。
见时况沉默不语,符晗有些生气:“不说的话,那我挂电话了。”
“符晗。”时况叫住她:“明天我回江城,可以见一面吗?”
符晗很想赌气说“不见”,可是她做不到。
她说:“好。”
时况松一口气,说:“好。快睡吧,明天见。”
翌日,待符晗从睡梦中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她揉着朦胧睡眼从被窝里爬出来,头发乱成了鸟窝状,原本白皙饱满的脸颊因为熬夜而皮肤暗沉,额头上还冒出好几颗痘痘,她看向镜子里的自己,摇着头说可真丑。
这么丑,今天不宜出门。
不对!她忽然想起半夜某人的邀约——今天要和时况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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