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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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要出门，那自然要去见过贾母和王夫人。宝玉穿戴好外出的衣物，一一前去拜见。到了母亲那里，意外地发现姊妹们都在。

当然，经过小八时不时的提醒与监督后，他已经不会再明目张胆地与她们一处玩闹了。是以互相见过了礼，他便悲伤地扭开头，心情沉重地与王夫人说话。

见他这副模样，王夫人还以为是要与贾政出门所致。宝玉怕老爷她是见惯了的，也没多想，帮他理了理额发后，温和地笑道：“去吧，路上少说多看，别只顾着玩。”

“是。”宝玉点点头，怕贾政多等，急忙出去了。

王夫人看他急匆匆的模样，嘴角不由噙上来一抹笑。她半真半假地嗔道：“这魔头平日里混账得很，如今倒是乖觉了。”

黛玉并姐妹们都知道她心底必然是高兴的，故顺着她的话又夸了一通。把王夫人哄得心花怒放，连带着方才着急的金陵薛家的事也没那么烦心了。

宝玉记得母亲的嘱咐，一路上轻易不肯开口。便是说话，也一定想了又想，有什么拎不准的，还要谨慎地问过小八，才敢开口。

这番稳重的模样看得贾政舒心无比，若不是小儿子就在跟前，他都忍不住要笑出声了。

宝玉随着贾政下了马车，才发现老爷带他来的地方是书坊边的一处茶楼，见的人也是他平常结交到的读书人。

都是爹爹的朋友，宝玉叔叔伯伯地叫了个遍，还没能真正记住几张脸，便听到贾政道：“我这儿子自小愚钝，如今虚八岁，连一本《幼学琼林》都未曾学完。”

又来了……

宝玉僵着脸，颇有一种终于来了的宿感。

被贾政损已是他早已习惯的事，宝玉脸色不变，缩在他边上等着老爷消气。但今日好像不太一样，贾政没有指着他破口大骂，他的朋友还纷纷开口，让他背书。

宝玉一时迷茫，奇怪地看了眼贾政，在他的示意下试着张了张口。

刚开始自然是没什么感觉的，但现下出门在外，周边又都是老爷的朋友。宝玉哪敢让贾政丢脸，只能绞尽脑汁开始找感觉。

但他越是这样，大脑便越发空白。

过了几息后，宝玉没得法，只能去求助小八。

“系统哥哥，可以帮我换下脸吗？”

看他可怜兮兮的样子，小八差点就答应了。它连忙忍住，看着自己的崽，语重心长地说：“你想体验被先生的脸包围的感觉吗？”

宝玉：……

小八又轻飘飘地说：“更何况，你刚刚触发了一个长期任务，若是寻求我的帮助，你的阶段性奖励可就没有了。”

双管齐下，宝玉果然有些犹豫。纠结了片刻，他闭上眼，试着用自己的本事来度过当前的难关。

有过先前一遭的经历，这对他来说居然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宝玉努力骗自己就当平日里给先生背书，效果虽然不甚明显，却也能磕磕绊绊地背下去了。

这样的表现无疑令人有些失望，当下便有几个读书人借着喝茶的功夫低下头，不屑地想，不过如此。

贾兄还是吹嘘得过于夸张了。

宝玉不知道别人的想法，他反正是越来越轻松的。因为太过熟练的缘故，他发现只要开了这个头，后面的句子便能顺其自然地浮现在他脑海里，叫他背得越来越自如，神情也全然不见方才的紧张，看得众人暗暗吃惊。

一气呵成地背完，宝玉说得口干舌燥，都忘了先前的事，只顾着去捧茶杯。喝了几口茶后，才意识到大家都在看自己。

他后知后觉地眨了眨眼。

他如今面容稚嫩，身形还未长足，做出这般神情直让人觉得憨态可掬，虽难以和方才淡定从容的他联系在一起，却越发招人喜爱。

当下便有人艳羡道：“令郎实在天资过人，贾兄有福气啊。”

贾政听得身心舒畅，满面红光。他死死压抑着自己拼命要往上翘的嘴角，谦虚道：“哪里哪里。”

说话间，他不经意地瞥过之前窃窃私语的几人，果然见他们脸色铁青，笑不出来。便是笑出来了，也显得十分勉强。

贾政越发舒服，那几人平时虽依附于他，言行中却隐隐有瞧不起他的意思。他一直耿耿于怀，如今可算是好生出了一口气。

贾政放下芥蒂，开始和他们高谈阔论起来。而宝玉虽表现不俗，到底年幼，众人的话题围着他转了转，便又挪开了。

宝玉安安静静地喝了

会茶，见老爷他们仍旧说得起兴，不由皱起了小脸。

他有些无聊了。

小八把方才的奖励说给他听，因为是长期任务，所以短期的奖励并不可观。它把名动京城的任务描述说了半天，最后说及奖励时，却只用了寥寥一句话。

“奖励你一块冬暖夏凉的白玉，佩戴在身上，宁神养人。”

它说完便见宝玉失望地垂下头，显然，在宝玉心里，还是可以帮大家调养身体的良药更加重要。

至于这块白玉，确实是银钱上的价值更加大。

小八只能安慰他：“越到后面，奖励会越丰厚。”

如此，宝玉才勉强打起精神。

喝完一杯茶，小八见宝玉实在无聊

，而贾政那边又聊得热火朝天，短期内不会结束，便干脆提议道：“对面有家书坊，你不若去逛逛，挑一些感兴趣的书籍带回去。”

还能顺带着把后续学习的教材给解决了。当然，这等不怀好意的念头，小八是决计不会让崽儿知道的。

宝玉果然有些心动，他侧过脸望向窗外，不需特意搜寻便瞧见了那家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的书店。眼巴巴地望了片刻，宝玉在好奇心的激荡下暂时忘却了他对贾政的恐惧，大着胆子去扯贾政的袖角。

或许是他今日表现不错，去的也是书坊的缘故，贾政答应得很痛快，只嘱咐了两句，便干脆放行了。

宝玉兴冲冲地往楼下走，才刚跑了几步，又在小八的提醒下放缓步子，规规矩矩地向前走。

尽管觉得有些麻烦，但系统哥哥帮了他许多，是以在这种小事上，只要小八提了，宝玉能办到便会尽量办到。他慢吞吞地挪到书店门口，还未真正进去，眼睛便猛地一亮。

在小小的他眼中，这里等一切都显得十分新颖。店中处处与府中不同，没有金贵华丽的装饰，也没有烟雾缭绕的熏香，有的只是几架极高大的古木书架，密密匝匝地放着一些厚重的书。书脚微微起皮，一看就知道时常被人翻阅。

除此之外，店主只在墙角处放了几盆兰草，整个书屋古朴素净，隐隐有一股暗香浮动。

宝玉一时形容不来，只觉得这里看着简陋，却让人觉得极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