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40-50
“沈青月还未曾娶郎君,你们倒也不是不能在一起,只是不清楚科举考试后落个什么成绩。落榜也就罢了,可要是中个什么贡士的,怕是以奴籍进家门就难了。”
其余的事情双瑞都没在意,唯独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询问,“主子您不怪罪奴吗?”
“怪罪你什么?”沈书微微挑眉,饶有意思的盯着他。
“奴才身份低微,竟和沈家主子有染。”双瑞说话声越来越小,脑袋也是越垂越低。
“既然知道,那还做?”沈书的笑容分辨不出隐藏情绪,却让人看着不寒而栗。
或许是从小给人留下的脾气古怪印象,让沈书的一举一动都让人带着畏惧。
跪坐在地上的男人肩膀不停的颤抖,鼓足了勇气回应,“奴绝非是不知羞耻之人,沈姑娘心中也有奴,奴也期望能找到一生的依靠。”
哭泣声充斥屋内,双瑞哭的停不下来,不断的倒吸气使得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没人指责你什么,我说过把你当弟弟看待,这不是哄骗人的假话。”沈书移开了目光,头疼哭哭啼啼的声音。
“为什么?”眼睛红的跟兔子一样,立马停止了哭泣,双瑞也敢抬眼看沈书了。
“你喜欢的又不是我的妻主,我有什么好阻止和生气的。”沈书自己说的都想笑,拽过帕子掩饰的擦了擦嘴角,“你是跟着我长大的,我最讨厌的就是欺骗和动我的人,好在你什么都没有。”
窗外的枝桠上停留着一只百灵鸟,仰着脑袋叽叽喳喳旁若无人的唱着歌,扑腾着翅膀却因为肥硕的体型而飞不起来。
双瑞靠着沈书的腿旁,下巴搭在膝盖上依赖的情绪非常明显,脸上的泪痕还未干,抽泣着极其委屈看着沈书。
后者的手掌轻搭在他肩膀处,纤细的睫毛随着眨眼微微颤动,阳光照在干净的面孔绒毛清晰可见。
“我比谁都希望你能嫁个好人家,但嫁人就如同赌博,哪有百分百的胜利,都是亮着眼睛挑选罢了。”自从同房的事情后主仆两人就很少谈话了。
从前没遇见白珠时,能和沈书多说几句话的也就是双瑞,有着儿时的情分多少都是和别人不一样的。
双瑞心慌乱起来,抓住沈书的衣服仿佛是救命稻草般,“那奴该怎么办?”
沈书摇头没有回答。
百灵鸟终于是不叫了,累的蹲在枝桠上睁着黑溜溜的眼睛左看看右看看,听着树叶间发出的沙沙声晃动脑袋。
大批学生在贡院门口排队进行全身的搜查,这个流程并非是白珠负责,她不过是路过巡视了一眼,就看见了人堆里的沈青月。
两人都很有默契的没跟对方打招呼,但仍旧阻挡不了沈青月眼中散发出的仰慕之情。
白珠的工作是给学子安排考试的隔间,隔间里头就只有石头做的桌子和一条长板凳,连过夜的被子都不给带进来。
要么将就着躺在长板凳上,要么趴在石桌子上小憩,反正怎么说都是不会舒服的。
侍从将抽签的东西拿了上来,这些竹签都是经过白珠一一检查过确保没有问题的,每一根的尾上会刻着隔间的编号,方便查找。
而这些编号也相当于是学子的考号,是要存入卷宗的。
元若一直坐在考场最前面的台子,默默的观察下面的考生,直到元微微出现在视野中才稍稍抬起眼皮。
单看容貌元微微是半点不像元若,要不是陛下提前给她看了画像,白珠也很难在人群中分辨出来。
身为当朝丞相的外甥女多多少少身上带着点傲视她人的气势,恐怕在国女监上学时也是周围人吹捧的对象。
白珠坐在稍下面一些的位置,手上的本子记着本次所以考生的名字,只需要在抽完签后填上隔间号就行。
暗红色的状元服在贡院里格外引人注目,加上白珠这两年所创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男子学院,让她在学子的眼中多了些神秘奇幻色彩。
声音温润,仿若山间的清泉敲打在布满青苔的石阶,“这里抽取。”
元微微眼睛微不可察的左右转动,捏了捏手指在竹筒里犹豫了许久,似乎是在等谁的信号。
就算是后面有排队的学生等着,白珠也不着急催促她,静静的等着露出破绽。
东西在贡院开门前白珠就又检查了一遍,绝不会给任何做手脚的机会。
不清楚元若会用什么办法去帮助元微微取得考试好成绩,那就将有可能的法子逐渐压缩,使得能选择的余地变少。
元若只是微微皱起眉头,元微微就明白了意思,咬着嘴唇一脸不开心的随手抓了一根竹签递给了白珠。
“元微微第三间隔间。”白珠笑眯眯的似乎并不知道元微微的身份一样,一笔一画在她的名字下面标注好。
会有专门的侍从领着人去,保证在中途不会碰见其他人。
轮到沈青月时她板着脸都快要同手同脚的走到桌子前,一点都不带犹豫的抓了一根。
白珠强忍着嘴角的笑意,边写边道,“沈青月第六间隔间。”
一轮下来偌大院子内的已经不见考生的身影,白珠舒展懒腰准备起身,哈欠还没打出来一道风风火火的身影就跑了进来。
外衣凌乱的挂在臂弯处,发带绑着的头发松散开,一缕一缕的垂落肩膀,手上抓着的包袱扔在桌子上时发出咚一声。
喘着粗气,额角的汗珠直往下滴,“还来得及吗?”
白珠瞅了眼不远处的沙漏,刚好漏完最后一粒沙子,站在她后面的士兵已经上前准备驱逐了。
就在女人也以为自己没机会,拎着包袱准备离开的时候,一只手出现在了眼前。
“最后一根,刚好给你。”
“裘宥第十四间隔间。”
所有考生准备就绪,陛下那儿的卷子也快马送了过来,元若作为最大的官员理应当是由她来开封。
“三年一次的科举迟到还放进来,白状元真是好心肠。”元若拿着小刀一点点的裁开油纸封好的外壳,说话声小的只有她们两人可以听见。
白珠扶着腰带站在一旁,耸了耸肩膀,“丞相都说是三年一次,多少十年寒窗的学子就等着这一天,况且那名叫裘宥的考生在沙漏漏完之前进入了院子,何尝不是一种守时?”
一把握住了元若碰向考卷的手腕,两人对视间火光四溅,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迅速蔓延四周。
勾唇一笑,白珠极其无辜的道,“这种事情交给下官来做就好。”
全程元若除了知道考题是什么外就没能离开过座位,白珠不相信就是这样还能让她把答案传递给元微微。
如果真的有那本事,她也是认栽。
监考是极其无聊的事情,几个人坐在棚子下呆呆的看着院子里的一间间瓦片砌的小屋子。
严文文眼皮子忍不住的打颤,脑袋一点一点的差点睡过去,都怪昨晚上想的太多导致快天亮才眯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