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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望不到边的湖泊内荷花一团一团的簇拥着, 一艘带篷的小船停在岸边,船上等候的宫人早已备好的箩筐剪刀,等着主子上船来直接划去湖中心采莲蓬。
长皇子兴奋的小脸蛋红扑扑的, 拉着江安卿的手两眼亮晶晶, 指着荷花密集处, “我要给皇祖母摘最大最清甜的莲子。”
“慢些,日头还大着呢,一会再中暑了。”江安卿由着他拉着走,余光落在了跟后头的景一身上。
长皇子一个蹦跶的跳上了船, 船身一晃悠,在宫人的搀扶下才站稳,不好意思的挠头冲江安卿笑了笑, 伸出小手来, “孙儿扶着皇祖母上船。”
江安卿正准备伸手,身后景一道, “秋菊姑姑来了。”
回看去, 正对上景一的目光,阳光照耀下皮肤白的发光,眉目间清秀可人。
江安卿见过许多美人, 景一算不上令人惊艳, 却是她看的最顺眼的。
“山儿先跟着景公公去摘莲蓬, 皇祖母待会就来。”江安卿侧头嘱咐, “照顾好长皇子。”
景一应声的上船,长皇子不满意的想拉着皇祖母一起, 还没抬脚肩膀被重重的摁住了, 拧巴着眉头看向景一, 后者神情淡淡的, “殿下不是说要给凤主采摘最大最甜的莲蓬吗?小的陪着你一起。”
一打岔长皇子忘却了肩膀上的那股力道,再看皇祖母已经跟秋菊姑姑低声交谈了,他就算人小也知道皇祖母每天有许多事情要处理,便听话的不去打扰。
点头道,“那我们快些吧!”
在宫人的撑杆之下,船缓缓的离开岸边,朝着荷花深处而去。
站于树荫下的江安卿目光追随着,斑驳的树影投射下,形成一块块光斑,将人笼罩其中,瞧的不真切。
秋菊顺着江安卿的目光落在划行的船上,“礼部已经着手准备关于蒙古王一系列招待的事,也派人暗中守着国宾使馆,一旦日达木子有任何怪异举动,都会被拿下。”
“礼部尚书虽是个迂腐之人,但她做事孤还是放心的。”江安卿双手负于身后,见到已划至湖中心一片荷花区域的小船,上头穿着明黄色衣裳的小家伙趴在船头,伸长胳膊去够不远处的荷花。
“这次并非是刘尚书全权负责,您还记得当初在国子监出手救下的两位学子吗?”秋菊问。
她就知道主子做什么事不容易放在心上,特别是随手帮助别人的事,全然不指望拿着点情分让人日后为她做事。
秋菊解释道,“当年您带着景一去国子监视察,离开时处理了仗势欺人的女子,那女子就是福亲王的小侄女。”
这么一说江安卿隐约想起是有那么一回事。
自那次整顿之后国子监的学风正了不少,后来陛下大力改革修整国子监内的规定,如今国子监人才率逐年提高,已然没有当年颓势。
“那两位如今被陛下提拔到了礼部当值,能力卓越,特意请求担任此事的策划。”
蒙古王身份不一般,各方面的礼节自然是不能出错,以最高的规格迎接,其中的繁琐复杂只有礼部的人知晓,万一出了错不止是摘官帽那么简单,能主动提出承担的可见其心。
江安卿满意的点头,“朝中缺少的就是有胆识勇于担当的官员,倘若这次办好了,待到明年还能提一提。”
笑意未达眼里,江安卿瞳孔猛缩。
湖面的小舟上嘈杂纷乱,宫人急慌急忙的呼救,江安卿来回搜索江关山的身影,最终落在了扑腾的水面之上,再看又一道身影跳入了水中,向着长皇子的方向游去。
“愣住干什么!快去救人!”江安卿呵斥前岸边的侍卫已经反应过来,跳入了水池中。
景一顺利的抓住了长皇子,带着他向回游时腿上一抽筋,瞬间失去了平衡,又被溺水的长皇子惊恐的抓着,整个头顶淹没在了水下。
他看见了向这边游来的侍卫,看见了岸上等待的江安卿,一双胳膊用力的将长皇子托举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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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拖着两人上来时,长皇子哭声响亮,被下船赶来的宫人用毛毯裹住。
“送回延春宫,请太医来。”江安卿面色不善,待到长皇子被簇拥着离开后,一双眼睛还盯着趴在地上大口呼吸的人。
景一混身湿漉漉的,在扑腾时帽子沉入了水底,沾湿的头发粘在苍白无血色的面颊上,微微仰起头,漆黑的眸子回看向江安卿。
越是这样江安卿心中越堵的慌,在岸边清清楚楚看见了景一将江关山托起,整个人沉到了湖底。如果不是侍卫前去及时,是不是打算用命换命。
江安卿深呼吸几次才压制住内心的愤怒,“带回去。”
呛了水,混身是软的,景一无法从地上爬起来,眼睁睁的看着江安卿要走,平静无波澜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奋力的想支撑起自己,却是徒劳。
追赶不上她的步伐了,景一心想,咬着后槽牙浓浓的不甘心涌上心头。
是了,他追不上,跟不上,那人也不会为他停留,为他驻足。
“还愣着干什么?把人抬回去!”江安卿转身,明亮的凤眸中还带着怒火,烧的景一心口发热,艰难的蠕动嘴唇。
其他人没听清,江安卿却听的真真的,冷哼一声,“等你好了,孤自会有惩罚。”
旁的宫人听见吓的两股战战,怕不是因为景公公照看长皇子不利惹恼了凤主,要知道景公公可是凤主面前的红人,能惩罚他想必凤主是真的生气了。
对方还是长皇子,凤主疼爱的孙儿,一时间不免为景一默哀。
景一出乎意料的笑了,他比旁人更加敏锐的分辨出凤主的情绪,分明是在乎的,却又装出恼怒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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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人抬着景一鱼贯而入,直直往景一平日里休息的房间走去,江安卿坐在主殿内瞧见了太医被引着前来,却坐立难安,拧起的眉头越来越深。
一切落在秋菊的眼中,“主子,不然去看看景公公,免得出了什么事?”
江安卿抬眸不语,秋菊耐心继续劝道,“溺水可大可小,景一现在的身份不同了,要是有什么闪失短期内找不到人接替纠察处,况且主子难道不想知道船上发生了什么吗?”
冷硬的表情松动,江安卿冷哼一声,拂袖起身。
她很少来景一住的地方,一进屋子看见给景一把脉的太医,并没有上前打扰,不动声色的观察起屋内摆件。
原来景一住的地方如此简单,什么多余的摆件都没有,只是简单的家具。
想来外界不知如何传闻景一跟在凤主身边捞了多少好处,其实景一住的地方简单普通,连宫外的一所宅子都没有。
江安卿在屋内唯一的凳子上落座,自个没察觉的盯着太医的后背看,太医汗流浃背的收回手,擦了擦额角的汗水,起身恭敬的对江安卿汇报道,“凤主,景公公只是呛了几口水,并无大碍,好生的修养几日便可。”
“真没事?”江安卿眼前浮现景一刚被侍卫捞上来的画面,那小脸惨白的快透明了,一副随时能过去的柔弱样。再次得到太医的肯定答复,江安卿不做多纠结,扬起下巴道,“那就给他多开些滋补的药材,脸色苍白的厉害,不知道的还以为孤克扣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