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75章 第 75 章
朝明帝已经在逐步放权,这位皇帝的思维颇有意思,他不似其他帝王那样,定了太子之后就把太子拘在京城里料理朝政的,他甚至有意让姬雍天南海北地走走,去见识见识各地官场的不同风貌,以后当了皇帝,也不至于被人给蒙蔽了去。
正好最近江南总督不大安分,他打算再过两个月让姬雍去江南历练历练,顺带敲打一下那位不怎么安分的总督。
这就有一桩麻烦事了,再过俩月正是江南多雨,各地水路暴涨的季节,好多百姓都得淌水过河,所以问题就来了——姬雍是个北方长大的旱鸭子,长这么大就没学过游泳。
本来作为太子,出行都是前呼后拥的,会不会凫水都无妨,不过姬雍一向是有备无患,免得到时候有什么疏漏,那可就追悔莫及。他便有意趁着还未动身,先学好凫水,他还特地请了两个军中的凫水高手来教导自己。
作为地道南方人的沈鹿溪可不愿意让别人看见自己老公在水里光屁股的样子啊!于是她自告奋勇来教姬雍游泳了!
长乐坊那座太子府里就有一处很大的汤池,里面有一池温泉一池冷泉,都是从山上引来的山泉水,那冷泉占地颇大,水深又合适,姬雍往常都不怎么用的,这回正好拿来当凫水池子了。
他和沈鹿溪约好了酉时来这里学习,他一下朝就赶过来了,谁知沈鹿溪过了一刻才姗姗来迟,他抱怨道:“怎么来的这么晚?”
沈鹿溪看了眼更漏:“没晚啊,我掐着点来的。”她边说边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喜盈盈地道:“是大哥派人送信到东宫了,我这才来的晚了点。”
姬雍忙接过书信细细读了一遍,看完之后他已经是眉眼含笑:“大哥在北昌治了大半年,如今已经有些起色了。”
沈鹿溪也是笑着附和:“大哥还说他的双腿现在已经恢复了些微知觉,照着这个进度,再过上两年左右,他应该就能下地行走了,等治的差不多,他就会动身回来。”
姬雍见着姬昭病情好转,心下自然欣喜万分,但见沈鹿溪笑的眉眼灿烂,神色期盼,他又开始别别扭扭起来,他撇了下嘴:“大哥要回来,你就这般欢喜?”
沈鹿溪随口道:“自然啊。”毕竟是姬雍的亲大哥,兄弟俩情分深厚,她也是盼着姬昭好的,她奇道:“大哥要回来,难道你不高兴?”
姬雍自然不是不高兴,但又不好意思承认自己小心眼发作,别过脸不说话了。
虽然说姬雍和沈鹿溪在外人眼里好的如胶似漆,但其实作为新婚夫妻,俩人难免有个拌嘴吵架的时候,何况姬雍还是个作人,往常都是沈鹿溪哄他的时候多,但是她也不能老哄他呀!
瞧瞧这惯的毛病!
沈鹿溪决定今儿个就不哄他了,于是也学着他的样子扭开脸,掰着桌上预备的糕点玩,掰的碎碎的了才塞进嘴里吃掉。
姬雍等了会儿,不见她来主动找自己说话,终于按捺不住,恶狠狠地威胁:“你要是再不跟我说话,我现在就离家出走。”
他觉得这个威胁不太够,又补了句:“我还要找人去喝酒,喝光你最喜欢的桃花露,一坛都不给你留!”
沈鹿溪干脆把胡床转了个个,拿后背对着他:“你走呗,你喝呗。”
汤池里服侍的人快吓死了哇,刚才太子夫妇还有说有笑的,怎么太子这就要离家出走了!
太子妃更绝,居然连软话都不说一句,不怕太子恼了哇!
姬雍故意往外走了几步,强调道:“我真走了啊!”
沈鹿溪撇了撇嘴:“殿下想走就走,正好我还落得轻省。”
姬雍又往外走了几步,故意慢慢腾腾的,比七八十岁的老头子还要慢,他一边走,一边竖起耳朵偷听。
沈鹿溪见他真的走了,又急又气:“诶——你真的要走啊!”她用脚踢起一片水花:“走走走,有本事你别回来!”
姬雍见她火了,心中大喜,抬了抬下巴:“你要堂堂太子走我就得走,那我成什么人了?我偏不走了。”他走过来,轻戳了一下她的肩膀,仿佛拿住了把柄似的,得意洋洋地道:“别忘了,你还得教我凫水呢。”
沈鹿溪活活给他气笑了,用脑袋撞了一下他的小腹:“你再惹我,我可就把你推进池子里,随你自己扑腾!”
姬雍见她笑了,自己也没撑住,扬起唇角把她打横抱起来:“走吧,去换衣裳。”
其实古代又没有泳装一说,所谓换衣服就是沈鹿溪穿着兜衣和亵裤,姬雍则是半点不害臊地把身上衣物都除了,悠悠然抱着她滑入了冷泉。
沈鹿溪看的都觉得脸红,伸手戳他胸口,抱怨道:“你好歹穿条亵裤啊。”那里晃来晃去的,像大貂尾巴一般。
姬雍见她眸光潋滟,雪肤莹润剔透,半遮半掩在水中别有番风情,他喉间紧了紧,一脸无所谓地道:“下人都打发出去了,这里只有你我,穿不穿有什么要紧。”给自己媳妇看有什么可害臊的,最好看的她把持不住,他才是求之不得。
他说完还顿了下,目光落在她身上,有些期待地道:“要不你也”
话才说了一半,就被沈鹿溪捏住了嘴:“走开走开,你还要不要学凫水了?”
姬
雍眸光闪了闪,难得乖巧地点了点头。
沈鹿溪拉着他的手,小心翼翼地到水深的地方,先伸直手臂双腿,做了个漂浮的动作,然后双手用力一划,脑袋便钻出水面:“学会了没?想学凫水,得先学在水里飘起来。”
姬雍漂浮倒是学的很快,沈鹿溪见他练的顺了,就开始教他简单的划水动作,她还得时不时抬抬他的小腹,或者拍一下他的肩背,帮他纠正动作。
古怪的是,姬雍这样文韬武略样样精通的一个人,在水里却像被下咒了一般,手脚都不协调了。
他寻常也不是没耐心的人,只是这时候格外不耐起来,撇嘴道:“早知道这般浪费时间,就不该学这个。”
沈鹿溪见他有些沮丧的神色,忙搂住他宽慰:“不碍事,有的人学凫水就是比别人慢些,这也是天生的。”她想了想:“我让他们蒸些糕点端过来?你吃了再学。”
姬雍瞪她一眼:“几块糕点就能哄好我?你当我是三岁稚童吗?”
沈鹿溪瞧他神色不快,忍着笑哄她:“既然糕点是三岁孩子吃的,那么请问,今年芳龄二十的殿下要吃什么才能被哄好?”
姬雍目光掠过那两弯新雪软玉,抿了抿唇,眸色微深。
半个时辰后,沈鹿溪双手撑着汉白玉池壁,不住抽噎道:“我再不来教你凫水了。”
姬雍见她身子软成泥,忙一把捞住她的细腰,一边凶狠地欺负她,一边一本正经地道:“怎么能半途而废?”
半个月学下来,姬雍凫水技术半点没长进,倒是沈鹿溪跟着他又被迫解锁了不少新地点新姿势。
沈鹿溪深深后悔自己拦了这么个要命的差事,坐在岸边不肯下水:“不成不成,这样下去可不成,我能耐有限,教不会你,你还是把之前找好的将士请来吧。”
按理来说,功夫都能练至上乘的人,不至于连个凫水都学不会啊,偏偏姬雍一入水就跟那千年的兵马俑似的,动都不会动了,不是同手同脚就是换气动作跟不上,而且他每回心情不好,沈鹿溪都得被迫献身,半个月学下来,她觉得自己腰子都不大成了。
姬雍不知道是不是传说中的人菜瘾大,半个身子入了浅水,两手慵懒地搭在池壁:“当初是你非要来教我的,我已经遣退了那二人,你敢抵赖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