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断臂(3/3)

首发：~第13章 断臂

毫无察觉的，所有情绪都被这种想法彻底霸占，闻寻雪简直都快忘了自己还身处长明宫与十二影的对决中，等听见鹿子繁的一声“师祖”，再次抬起头时，霁筠已经被长恨剑横空截断了左臂。

血淋淋的手臂整块飞起来，醒目地落在她眼前。霁筠半跪在霍青眠身前，面面容痛苦狰狞地捂着砍断处，鲜血从她的指间喷薄而出，顺着手臂，沁红了胸膛前的整片衣服。

霁筠痛得发不出声，其身后的仙童已经吓得呆滞。鹿子繁想要爬过来，奈何受伤颇重，完全徒劳。

十二影的人此时也吓得丝毫不敢作声。一切都太快了，他们还沉浸在两位“仙道双侠”的好戏中，长宁仙尊的胳膊就已经断了。

行德、忘忧、玄灵几位仙尊更是惊骇不已。这是于断肠谷一别后，他们第一次见到“定慧”真人，从前皆道“定慧真人”风光霁月，是这天底下最心善的人，如今再看，却是冷血无情至极。

“定慧！那可是手把手带的亲徒弟啊1行德趴在地上，竟是第一个开口说话的人，他望着地上连根而断的胳膊，却是比被十二影踩着还痛苦，甚至落了眼泪下来，“没救了，彻底没救了，仙宗都完蛋吧，大家都完蛋吧。”

玄灵闭眼不愿再看，忘忧低下头来，半晌，吐出一句不伦不类的“阿弥陀佛”。

“可以让了吗？”霍青眠是真的毫不在乎，她的询问也仅仅是出于看见对方又一次伸出了右手拦她。

师尊拼死护着徒弟，哪怕对这些人无感，但是对此种举动，她仍是觉得值得尊敬一番的。

“要想带他们走，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霁筠说，她没有求不远处的闻寻雪，只是目光绝望又坚定地看着霍青眠，“我绝不允许十二影将我门下的弟子带走。”

“师尊!”仙童们不知道是第几声喊霁筠了。此时已尽带哭腔。他们原以为师尊平时高高在上，不近人情，可眼下，挡在他们的身前只有师尊。

“师尊，不要，弟子们不怕死。”有人彻底哭了出来，大概是觉得回天乏力，“师尊，你要活着，重振长明宫，哪怕没有仙道双侠，你也要重振长明宫，重振仙宗1

少年无惧生死，意气敢比天长。

霍青眠想起德音对现世仙宗的低劣评价，突然觉得并非完全如此。这些少年若有机会再长大些，亦可成为光耀四方的仙侠。

只是没有机会了。

“既然皆欲求死，那便遂你们的心愿吧。”霍青眠轻声说。

身后，闻寻雪一直未动。

她盯着那只血淋淋的胳膊，听着众人临死前的呐喊。没有人知道她沉默着在干什么，直到霍青眠再一次竖起长恨剑。

她在瞬息之间，移动到了那把剑下。

长恨剑抵着她的脖子，细嫩的皮肤因此渗出血来，落到剑尖上，又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闻寻雪凝视着霍青眠漆黑的眼睛，郑重道：“师姐，我要阻止你，我要你做一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