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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9章 你就一碰瓷的!
往后的近一个月,我的生活像失去了重心,没有了期望,活的像个死人,吃饭,上班,睡觉,没有了以前的活力,街头巷尾谁也不理。
有时候,看着天空,一看就是几个小时,春妈也不敢跟我说话,步履很轻,每次走到我身旁都是叹息一声便离开。
我想着阿妈走时的样子,想着阿爸又孤零零的点烟抽着,还有傻定,没人理他,他一个人在玩什么……
我从裤兜里抽出手机,拨通了号码。
“嘟嘟嘟……”
哪怕只是听听这个声音,我的心也能重燃一点希望。
嘟声快结束的时候,电话接通了。 “喂……”
声音有些低沉,有些苍白无力。
“阿爸……”
我声音很轻,有些激动,我害怕阿爸挂断电话,小心翼翼的捧着电话。
电话那头久久没有回应。
过了好一会儿,电话那头传来了欢快的声音,像傻定的欢笑声,傻傻的,憨憨的声音,快乐得像个孩子,时不时还有女人清脆的声音:“傻定,快看,飞的好高啊。”
心想,那是傻定的媳妇吧。
“那是傻定的媳妇春梅,彩礼钱是你每月寄回来的,傻定以后有人照顾了,钱不用再寄了。”
阿爸每说出的一句话,都戳痛我的心窝,好像我已不是乔家人。
“阿爸,我还是你的安然,我还能照顾你跟傻定……”
“不用了,你欠乔家的,都还清了,我家安然已经随她阿妈去了。”
阿爸说完,就把电话挂断了,我的心万剑穿刺般疼,皎洁的月光打在窗台上,映得满屋通亮,而我的心,却关起了窗子,什么也透不进去。
我终于忍不住内心的委屈,把头深埋在两腿间痛哭起来,我恨自己,无数次,我都想着时光倒流,抹去那一晚的冲动,一万次的自责,终究改变不了的现实,明晃晃的一次又一次浮现在我心头,假如有假如,我想让人生重来一次,突然萌生的想法,一刻也没有逗留,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挑衅着我,我像魔鬼附身一般,冲出房门,飞跃似的奔跑着,仰望着繁星点点的夜空,泪水模糊的双眼,已然忘却了周围的一切。
静静的夜,我在奔跑着,我似在追逐着那个没有犯错的女孩,她的笑很灿烂,没有犯错的人,是不是可以发自内心的快乐……
而我的快乐,被谁偷走了。
我看到那个快乐的女孩,她就站在大道中间对着我傻笑,伸开的双手,等着我给她大大的拥抱,我愧疚的心,迷失的自我,却万般地想从她那里得到救赎。
我展开双手去拥抱她,她却消失在一道强光之中,一阵刺耳的刹车声,震得我脑袋快裂开一般疼,我像失去支柱的房屋,一下便散落于地。
迷糊中,似有个疾驰的身影朝我奔来,我听不见任何的声音,唯一的感觉就是强有力的手把我撑起,而后的一切,我全然不知。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可完全不记得梦里发生了什么,我耳边不停的有个声音一吸一顿的,我使劲儿睁开眼睛,我环顾四周后,看到春妈低垂着脑袋坐在我旁边的凳子上,不停地抽泣着。
“春妈。”
我的喉咙很干,连发出的声音都小的像蚊子发出的一样微弱。
“安然,你醒了。”
春妈神速一般起身弯腰捧着我的脸,不知是哭还是笑,“你个死丫头,你是要吓死我吗?你怎么可以做这样的傻事,你要真出事,春妈可怎么办啊!”
她一阵责骂后,又不舍的问着。
“渴了吗?”
我点点头,她便转身忙去倒水了。 我再次打量了房间,确定是医院,刺鼻的消毒水味,我闻得有些晕眩。
春妈给我倒了水,喝过水后缓和了一些。我知道我昨天做了蠢事了,可昨天那一刻,我丝毫留恋人世间的感觉也没有,一心只想到死。
我有些难为情,我轻咬着下唇,爬起身来。
“赶紧躺着,起来做什么。”春妈按住我的身子,我又重新躺了回去。
“春妈,昨天……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对不起谁?”
春妈生气了,胸前一起一伏,“以后若再这样,我也随了你去好了。”
“春妈,我知道错了,再也不会了,我保证。”我诚恳认错了,像个犯错的小家伙。
其实,我是知道的,阿爸对我的狠,是在保护我,胖二一家的仗势欺人,乔家村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若我再回去,恐怕会风云再起,阿爸不狠,便是别人狠,我谁也不恨,我不能再给阿爸惹事,我要继续做他最乖的妞儿。
春妈去办手续了,医生诊断,只是长期悲伤消极,睡眠不足,伤了心神,回家养养就好了。
我静静的躺在病床上,想了好多,对与错,谁能分得清,我得好好活着,我活着才是阿妈的希望,才对得起为我付出了那么多代价的家人。
“丫头,收拾收拾,可以出院了。”春妈从门外进来,提了鞋子帮我套在脚上,在春妈这里,我也是妥妥的被宠成了公主。
等我站起身,春妈把一件外套往我身上披。 “今天风大,把它穿上吧。”
我看了看身上的外套,黑色的西装外套,整齐得一点褶皱也没有,淡淡的一种,无法形容的味道,很好闻,明明是短款的式样,往我身上一穿,空荡了许多。
“这是谁的衣服?”我打量着身上的衣服,疑惑的向春妈问道。
“你还好意思问啊,你差点把人家害了,人家又是给你衣服穿,又是把你送医院,你就一碰瓷的,换做是我,非把你这碰瓷的送拘留所去。”
春妈的急性子此刻完全暴露出来,完全就是替人家打抱不平的样子,她这儿说的这么严重,我仰着脑袋不解地思索着,昨晚遗漏了什么细节吗? 瞬间,我又有些惭愧的低下脑袋,甚是对昨晚的冲动表示鲁莽得毫无分寸。
“那人呢?我把衣服给人家还回去,再给人家道歉,当时也没顾着这么多,就想着……”当时就想着死,一了百了。
“昨晚是医院给打的电话,我来了也没见着人,护士只说是个男的给你送进来的,看样子有很急的事,听医生说你没什么大碍,便急忙走了……对了,刚刚我去办手续,连住院的费用都给提前预交了,这不,还退了三百多呢。”
春妈低头收拾着桌上的东西,一边从裤兜里掏出退还的三百大钞在手里抖了抖,我更是无地自容了。
世界上,真的是好人比坏人多吗?我遇到最坏的人莫过于胖二一家,以为有钱便有了权,有了势,仗着这气势才把我给逼上绝路的,但我这一路走来,都只有好,没有坏。
天空依旧那么蓝,微风却有些浮躁了,掠过脸颊时,使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顺手拉了拉西装外套,瞬间从心里暖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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