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以青(3/3)

首发：~第13章 以青

江蓓呼吸平稳好像已经睡熟，云青捂住嘴蹑手蹑脚拉开门往外走。

走廊里并没有人，声控的电灯不太灵敏忽明忽暗直晃人眼睛。

她闭了闭眼，忍着恶心和头晕往前走，一条笔直的走廊，所有舱室的门紧闭着，天还没有完全黑，或是完全亮，四周一片死寂，船上的人不知正逐渐陷入沉睡还是慢慢苏醒。

脚踩在金属地板上，回潮的墙壁布满水珠，制暖系统效力很差，跺跺脚还能在空旷的长廊中听到冰冷的回声。

刚才睡的那一觉好歹捂出了些温度，云青赶在被冻僵之前走进卫生间，窗户紧闭，阳光透过边缝镶满灰尘的玻璃，好像暖和了一些。

她打开水龙头，用水龙头盖过压抑的呕吐声，刚才的饭没吃，一吐却吐得没完没了，带着咸味的淡水冲淡其中的血丝，鼻腔里满是消毒液的气味。

饮用水在门外，她用写了曹绛的被子接了一杯，消毒水味道淡了一些，但是依旧不好喝。

她仰头努力平复浑身的不舒适，视野里的事物忽然模糊起来，身体被镶在天花板上白茫茫的电灯光卷进一阵失重感中。

她晃了晃伸手扶住身后的盥洗台，靠在潮湿的石台边上打湿了单薄的春季工作服。

或许是因为感冒，所以眩晕得厉害。

云青想起刚才江蓓拿来的那几副药，慢吞吞走回去看见方方正正几副药，白纸抱着叠在桌上。

刚才接到的水还剩了一点，她把药倒进被子里混成褐色药水，水面上浮着没化掉的白色粉末，低头闻到往外逸散的苦药味，丝丝缕缕飘进鼻子里，刺/激到鼻腔粘膜，连带着激起口腔泛酸恶心。

这一次比上次要难受得多，云青跑出门紧赶慢赶在忍不住吐出来之前扑到了盥洗台边。

没来得及打开水龙头，她不确定这里的隔音好不好，或许会吵到其他人，不过管不了这么多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闻到药味会这么难受，浑身都叫嚣着不能喝下去。

云青吐完抬起头，看见眼角湿润的自己，那么狼狈地趴在战船狭小角落里，光斜斜地照下来，照见她被汗水打湿的头发。

不过十年，这个国家改变了太多，她从云巅跌进泥泞的沼泽，却对自己的处境毫无察觉。

她知道父亲母亲会对自己失望，可是事到如今，就连活下来也很困难，当一个平庸的人，这是战火纷乱的环境下无可奈何的大势所趋。

云青靠在墙上，湿气侵入薄薄的衣服，耳边忽然传来一个陌生的女声。

“以青？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