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28章 回门
纵使如今的薄勤已经是中书令,但什么都越不过天家去,故而薄锦韵和周岩涸到达薄府门时他亦恭恭敬敬的行礼到:“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
薄锦韵连忙将他扶起,在一众奴仆的簇拥下三人回到了正厅。回门礼是周岩涸一早就备好的,是一幅前朝书法大家的作品。
纵使薄勤这种万事实用为主,细糠当糙米咽的主摊开看了后也为其锋利而不失灵动的笔触所惊艳连声称叹。
临近午时,三人又坐下共用晚餐,薄锦韵能感受到父亲的目光在二人间徘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薄锦韵知他他担忧什么,但此间并非解释的良机,更何况她和周岩涸的孽缘也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
薄锦韵索性夹了块鱼肉温声细语的说到:“夫君,试试这鱼肉,这厨子当初就是试了他做的这道鱼臣妾才将他从一品楼挖来的。”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体贴周岩涸感到有些莫名,但还是乖乖张嘴吃了下去,评价到:“马马虎虎。”
皇家之人什么好东西没吃过,更何况什么一品楼挖的厨师不过是薄锦韵随口胡诌的。
薄锦韵听了确实一撂筷子,整个人直接毫无坐相的靠到周岩涸身上,下巴抵住他的左肩,嗔怪到:“这话臣妾可不爱听。”
对这一套一套的莫名其妙的小脾气周岩涸早就见怪不怪了,当即给自己又夹了一块鱼肉边吃边赞叹道:“鱼肉入口细腻,调味始终,实属人间美味。”
虽是自己一手策划的戏码,但薄锦韵见他这副“认真敷衍”的模样还是被微妙的逗乐,转身看到薄勤看到二人这番歪腻的互动后明显松了一口气的神情知晓目的达成。
至少父亲那是给他吃了个定心丸,这才好叫他答应自己后头的要求。
饭后,春桃递上湿帕要为薄锦韵擦手,薄锦韵却只取过帕子递给了周岩涸,周岩涸会心一笑晃了晃自己手上方才另一个丫鬟给的湿帕,诚恳的说到:“不必,孤这有。”
薄锦韵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了,皮笑肉不笑的说:“臣妾不想用这个帕子。”
不想用这个,叫丫鬟换一块不就行了?周岩涸刚要开口吩咐丫鬟,却见薄锦韵伸出沾了些许醋汁的小手拉过他的衣袖,慢条斯理的擦起了手。
你放肆!周岩涸的话卡在喉间,见薄锦韵擦完手还还抬眸挑衅一笑,叹了口气认命的用手上的湿帕替她把唇边和细嫩的指尖一一擦拭过去。
薄勤在那头已经是惊得大气不敢出了,薄锦韵见他恍惚,趁机提出:“父亲看上去身体不适,稍后就让夫君随我去祠堂拜见母亲即可,就不叨扰父亲了。”
岂有此理!对这荒唐的提议薄勤想出声反对,但看周岩涸在一旁又想起这人方才心甘情愿被女人磋磨的模样,只冷着脸一言不发的离去且算是答应了。
周岩涸这会也回过神来,她在自己跟前向来都是直接耍阳谋,合着方才那般同自己在岳丈跟前你侬我侬就是为着以此为筹码叫他应了这个要求。
薄锦韵没心思管两个男人内心的波涛汹涌,只起身领着周岩涸朝祠堂走去。
路上薄锦韵罕见的有些沉默,周岩涸知她似是很小就离了母亲,便做个沉默的随从护送她到了祠堂中去。
进了祠堂后薄锦韵跪在蒲团上,在生母的牌位上上了柱香,周岩涸原以为她特意支开父亲是有什么话想和母亲私下说还在想要不要回避一下,却见薄锦韵已经施施然的起身要走了。
“你不打算和母亲说些什么?”周岩涸没忍住还是开口问道。
薄锦韵有些愕然的开口:“十一年前她就去往东南舅舅那养病了,幼时记忆淡薄,实则确是没太多话能和母亲说。”
知他想问什么,薄锦韵索性自己交底:“不想叫父亲跟来,确实是对他心中有些怨气。”
“母亲去东南养病不到两年就离世了,可时至今日父亲仍未将她的尸身迎回京城安葬,此事照礼法又不可由我操办。故而今日没忍住同他使了性子。”
周岩涸闻言也上了柱香,当着薄锦韵的面诚恳的说到:“如今我也算岳母半子,次年东南海事边巡必风风光光的带岳母回乡。”
说完周岩涸就伸手要摸摸薄锦韵的头以示安抚,却叫薄锦韵扭身灵巧夺过,嘴里嘟囔着:“你这手袖子还沾着醋汁呢!”
方才的祠堂肃穆的气氛一扫而空,周岩涸咬牙,伸手狠狠地揉搓了薄锦韵的脸蛋一顿。
二人就在这般有一句没一句的打闹着到了沈迎冬的住所。
自烆州回来后婚期紧急,薄锦韵的院落便日日人进人出,过于热闹了,薄锦韵怕生人太多扰了柿子,索性将柿子交给如今住所在最为幽静的书房附近的沈迎冬闲先照料着,想着等婚后再接到东宫。
一进沈迎冬的院子,就看到了柿子较刚到上京时明显又圆润了一圈,也是,路途上再怎么样吃食也好不到哪去,到了上京也就不同了,且不说薄锦韵专门找管家批了钱来伺候着胖柿子,如今沈迎冬是薄府书房管事,月例养只肥猫也是绰绰有余。薄锦韵更是听沈迎冬抱怨过,府中几个书房的丫鬟见着猫憨态可掬可爱得紧还会私下偷偷喂食叫薄锦韵赶紧带走免得这猫吃万家饭一日胖过一日如何是好。
感受到有人靠在自己左右,柿子只懒洋洋的翻了个身,把覆着雪白绒毛的肚皮露出,薄锦韵见状也毫不客气的就伸手狠狠的揉搓了他的肚皮几下,一人一猫俱发出满足的喟叹。
“咳咳!”周岩涸清了清嗓子,从怀中摸出那幅假圣旨,一本圣经的就宣读起来。
薄锦韵素是个爱挑刺的,昨夜听着还满意,今日再听就要开始发难:“为何要叫小鱼世子?它都这么胖了可不能再吃小鱼了,照我看得叫喵世子。”
周岩涸俯身一只手就将柿子抱起,柿子本晒着太阳正惬意呢,乍被打断刚要挣扎就发现窝在周岩涸怀里更舒服,更别提这人还不忘一边扰扰它的下巴,别提多享受了眯着眼还喵喵叫了几声。
“你抱猫的手法竟如此娴熟!”薄锦韵惊奇的围上去,在周岩涸另一只空着的手的带领下掌握了用手给猫梳毛的力道和节奏。
“幼时父亲在外打仗,家中只有我和母亲,年岁稍大母子间免不得没话可讲,母亲就在院中养了许多狸奴,那会都是我在照顾,如今全部入了中宫专门有宫女打理。”周岩涸只觉得这般午后同心上人一同照看一只猫咪的时光叫他心头发暖,一时不察就说了一大串。
薄锦韵的关注点却是十分清奇,她拍了拍柿子脑袋不屑地说到:“入了中宫指不定是什么太监猫宫女猫,我们柿子可是中宫世子的喵世子,有封地的那种!”
柿子也不知听没听懂,闻言喵了两声只当是附和了。
周岩涸失笑,心中想她还是这般什么都爱争个高下,所幸他给的都会是最好的。
这会的书房这是最忙碌的时候,薄锦韵想着往后有的是机会再回薄府,索性吩咐个丫鬟告知沈迎冬后就将刚刚圣旨御封的小鱼世子抱走了。
按照计划本该这会就起驾回东宫了,薄锦韵却想起了自个房中的珍宝柜上头那副敲击声音好听的玉石碗筷,和那件已经将将要完工的嫁衣,便想着择日不如撞日,干脆一起带到东宫去。
出嫁时不带去的理由显而易见,无非就是怕睹物思人,露了马脚,如今人就在眼前,自然可以光明正大的把物拿出来物尽其用了。
她有意逗逗周岩涸,故意垫脚贴在他的耳畔轻声说到:“夫君想不想去我的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