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 52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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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并不舒服地觉得, 有什么已经不一样。

这与他标记了小冉、受重伤, 又或是被元帅带着，在这颗星图上找不到的荒星落难求生，全都无关。卡尔执行过救援行动, 也做过求生演练。他的确没有如此定制过这类经历, 卡尔自觉哪怕自己掉到冰天雪地或火山星球里也都不会没有一拼之力。他坐在木屋的阴影里, 缓慢地往身上涂满草药。

这是元帅带回来的, 据说是omega小冉辛勤地用检测仪一个个检测过去，配比出最适合卡尔的药。因为治疗舱的营养液不够了，早在很久之前，他们俩就已经开始为卡尔未雨绸缪。直到现在, 将这些烤干的草药从储藏室里搬出来，碾碎，加点水。卡尔可以使用还剩下的绷带, 将这些药涂上去。

卡尔并不舒服。omega坐在门帘后，虫子皮随着火光微微摇晃，看不见她的身影。但卡尔知道她在一边烤叶子一边看电影。智脑的存量有限, 亏她能往里面放两部电影。落到这里来带电影, 也不知道是不是早有预谋。影片在播放, 她没有开声音, 偶尔因为剧情进展, 发出细细的笑声。——来到荒星，已经第十九天，两部电影4个小时, 看了不知道几百遍了，也能这样笑吗？元帅还在做饭，烤甲虫壳片。这东西比长虫保质期长，口感虽然很差，至少保证份量。alpha的食量很大。刚刚那一锅，只是挑些好吃的长虫肉干，陪小冉吃。

卡尔估计omega大概是从来不知道，她以为这是拼装工作。元帅只给了卡尔一个眼神，卡尔知道，这东西要等她睡着才会吃。

卡尔并不在乎吃不能入口的食物，为了果腹，这很正常。omega不能吃这样的食物，身体柔弱，要将最好的留给她，卡尔也能理解。卡尔既然当初做出了那样的救援选择，也并不会反悔。他没有反悔——他只是没有想过，在暂时标记了omega之后，还要被迫和她待在一起，这么近，这样久。omega的那股味道，哪怕门帘隔着，也一直一刻不停地钻过来，刺得卡尔头疼。血液一直在沸腾，在冷静和躁动之间潮涌。

他深呼吸，只会将牛奶味吸进全身每一个毛孔，运送到血管每一个末梢。未痊愈的身体始终处于低兴奋状态，这比戒断反应还要痛苦。还有难以忍耐平息的饥饿。卡尔靠在墙上，不断节奏呼吸，握拳忍耐，也许这是因为这是第一天，他还没有习惯。看卡恩元帅始终平静工作，完全看不出的令人敬佩的毅力，几乎让卡尔以为这股牛奶味是自己的错觉。

火光跳动，他靠在墙上，闭目养神，不知道过多久，他听见门帘响，哪怕是排气扇，都是一股牛奶味儿。这不是omega，这是淤泥，要溺死人的深水。他自暴自弃地睁开眼。omega探了个头出来，第一眼先看元帅，然后看他。

怎么，还有什么事需要他允许？她不是挺能。卡尔避开她的眼神。omega适应了，啪嗒啪嗒走出来。那个小脚柔弱地踩在地板上的声音，踩得卡尔神经直跳。她不懂得房间里和她共处的是什么东西，是两头野兽，一个忍耐不了，就能把她生吞活剥。这种高压紧绷着，一点点平衡破坏就会断裂。

卡尔垂眼，听着她跟卡恩元帅打招呼：“卡恩先生，我睡觉了！”她睡觉出来说个什么劲？元帅抬头，抿唇温和，碧眸平静带些包容：“好。”卡尔冷眼旁观。omega走过来，蹲在卡尔身边。她也要拿医药箱，手指熟练地伸进去，戳开药瓶。卡尔的眼睛一直跟着那个小药片到她嘴里。……维生素？

omega还朝卡尔笑了笑。说“晚安。”卡尔没理她。她回头跟卡恩元帅说：“卡恩先生，晚安！”她得到一个温和的回答：“晚安，小冉。”

她进去睡觉了。卡尔都能从声音想象到她的动作，睡觉是一个如此敏感的词，每一个最细微的声响都崩断人的神经。她将烤热的叶子逐张在床上铺好，她爬上床，叶子哗啦啦响。她收拾好，躺下去，发出嗯的一声。她打了个哈欠，拉上被子。

她睡着了。

omega是不是从来不知道自己在低热。也许是因为这个荒星太热。过滤器一刻不停地工作，omega频繁地喝水。她有自己的小手帕、消毒毛巾、一次性消毒巾

可以抹汗、擦身。她一边擦汗一边煮肉干，将所有异样都当做是奇异的气候。她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卡尔盯着门帘，转而望着元帅。元帅神情平静。卡尔并不是在等解释。他只是想冷笑，哪怕他也不知道自己冷笑什么。

卡尔应该要感谢元帅，将他从水深火热中拯救出来。如果可以，他也想骂一声脏话。沉默只是沉默，不妨碍任何动作。荒谬的剧情像哑剧一样上演，卡尔难道不是早就有了预感。在他看到元帅平静地站起来，将食物放在他身边，然后起身，平静地走过去。

卡尔只是看着他掀开门帘，走进那个有沉睡的omega的房间里去。alpha在夜晚走进omega的门，谁不知道要做什么。卡尔只是看着，手抵在地板上，握紧拳头。过一会儿，他仍是焦躁地呼出口气，汗从额头上滴下来。啪嗒。

里面没有任何声音，寂静到卡尔以为是错觉。要过一会儿，才能听见叶子沙沙。地板沉下去，一点轻微的震动。omega呜一声，衣服悉索。每一个细碎的动静都令卡尔神经紧绷，哪怕他命令自己：该死的不要注意。该死，我对你说过，不要注意。如果闭上眼，感官只会放大，张开眼，而看见那张门帘，暧昧地飘摇着，令人狂怒。他握着拳头，深呼吸，捏紧又放松。

alpha对同类的信息素并不那么敏感……除了这种时候。卡尔疲惫又厌恶地闭上眼睛。有那么一瞬间，就像元帅踏入这间屋子的一瞬间，他有一种冲动，冲过去，抢过他怀里的omega，将元帅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