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 51 章(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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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殷收回翻滚的思绪, 摆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拱手对面前与自己针锋相对、冷眼而立的女子赔了个不是。

大丈夫能屈能伸，这女子能从数十人保卫圈下脱身而出, 轻而易举地踏空而上占星台，能力不可小觑。这神乎其神的轻功, 再加上宴席上那支刚柔并济的剑舞, 那句颇有深意的话语，都让他如临大敌。

而他所了解到的这部分, 明显只是冰山一角。

大漠即将倾覆、急缺大漠之心的秘辛也不知能否掩盖住。对方似是早已知晓了很多秘密, 有多少底牌也犹未可知。

事实上，在目前这样一个已掌握揣测到大漠之心大致所在之处的时机, 来了这样一个神秘诡谲的人, 要抉择如何作为确实很难。

若是这神秘人只是歪打误撞又如何？若是白被她知晓了大漠最核心的秘密，她却并不肯告知更多，或者她根本就不知道更多又如何？若是被白白戏弄一番，却泄露了更多机密, 加速大漠的灭亡, 又何如……

选择让她来占星台，是最为大胆的决定。最为稳妥的做法，是暂且稳住她, 先去依着昨夜的推测自行寻觅大漠之心，再不济一点点放诱饵来从此人试探, 或者答应中原的合作, 从中原处获得更准确的消息……

他能感知到, 这名女子虽是中原派来，却并不与中原一条心，也非中原派来传递消息的人物。再看她, 一副冷艳高傲的模样，那想来便来，想走边走的架势，加上出神入化的功夫和精妙绝伦的剑术，想来也不是能拖得住、敷衍得了的。

作为一名合格的主上，最为需要的是敏锐的判断力，是在信息不足时敢于下决策的果断，而不是处处稳妥、前怕狼后怕虎。

直觉让他敢于去赌，哪怕是用城邦的秘密去赌。

耶律殷心里有很多犹豫和顾虑，但他把这些顾虑都压在心底。机不可失，若他此番不捉住此人丢来的橄榄枝，那么便再也没有了。

除此之外，他还想起了昨夜，也是在占星台上，他

最为信赖的占星师赠与他的那句“象载昭庭，日亲以察”。

——上天亲近于您是可察之态势，您的心愿最终将会成真。

他相信占卜师的判断，也相信自己的判断。

无需多思，是成是败，他都是这大漠最骄傲最尊贵的王，他有权利也有义务去承担自己所做出的的一切举动的后果。他也会与民众一起，共享荣尊，同偿代价。

耶律殷此刻拿出十二万分心神与对方打交道，丝毫不敢分心。

他对她的试探测验也就到此为止了，双方之间真正的博弈较量，现在才刚刚开始。

“占星台乃历代大漠之主为民祈福的神圣之所，闲杂人一概不允进入，如今因阁下一言，孤便力排众议，允汝入内，望阁下可见孤之诚意。”

大漠之主一向威严凛凛，喜怒无常，从来只有他人容忍奉承着他的决策和态度，没有谁要他如此哄着劝着的。便是要笼络部下、招揽人才，或是与中原谈合作，他都不曾破功，始终一副神秘莫测的威严之主的模样。可如今却恳切至此，对一介舞女把满腔诚意奉上，目前还没落得个好，依旧被冷言冷语地针锋相对。

可纵然这般，面对油盐不进、冷傲率直的红衣女子，他也只得吞下气来，哄着抬着对方，生怕一句不和，对方便甩袖离开——她很明显有这个能力。

若是被他的部下家臣看见，定要吓得牙都掉了，怀疑主上是否被掉了包。

莫说他们，连耶律殷自己，都记不清自己何时能这般容忍对方的冷言冷语冒犯，反而好言好语地将对方捧上高位，却又无可奈何。

但作为大漠之主多年，他早已练就了伪装的本能，哪怕心里怨念再多，面上却也温和，似是不为冷言冷语所恼，反而俯下身来，低声下气地为一个不知名舞女解释良多。为免受那冰冷的目光洗礼，他久违地重温起小时候在父亲身边讨好他时的心境。

有点憋屈，有点不爽。

被一向高高在上的大漠之主用这般虔诚尊重的目光凝望着，晓

之以情、动之以理，认真地交流解释着，哪怕是无心之人见其如此，不说态度软化，都要有几分心神动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