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第章(2/2)

首发：~第31第章

和教授约定的拜访日期推迟到了接下来的周末，也就是19、20日。我乘坐最早的航班一刻不停地再次出发，于19号傍晚来到了教授所在的学校。

却得知三天前，这里刚刚发生一场火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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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母的身体从今年春天起就一直不太好……”

icu病房外的走廊，我和教授的女儿并肩而坐，隔着探视玻璃远远地望向里面躺在病床上的虚弱老者。说是年事已高所以隐退了遗迹猎人的工作，但我原以为有念能力的加成，教授的身体应该会比实际年龄更健康强壮一些，却没想到是一个如此瘦小又白发苍苍的老人。

“前几年确实令人惊讶的健康，还以为妈妈能一直陪伴着我呢。”教授的女儿并非念能力者，四五十岁的年纪正是衰老开始爬上眼角的时候，“这里的气候春末夏初时非常暖和，本来病情有所好转，但这两天的事对她打击太大，一下子就晕厥过去。”

“打击太大”指的不仅仅是火灾的事。

起火地点并非学校内部，而是紧挨着学校的那条街道上教授的个人住宅——因为早年间的猎人工作，教授的个人收藏与研究资料都非常丰富，如果住校内的教师公寓难免空间不足，干脆在学校边上买了套独栋的别墅，反正存款充裕。

结果三天前，就在她给学生们上课复习、划记考试重点的时候，整座房子都被烈火吞噬。

不仅大量珍贵的收藏和不可复刻的笔记在火场里化为灰烬，更可怕的是，街道上的监控显示，唯一进出过别墅的纵火嫌疑人竟然是教授本人的孙子——也就是坐在我旁边的这位女性的儿子。

难以想象她此刻心中的惊疑与痛苦。

“我并非偏袒自己的儿子，也不是一个盲目的母亲。”她迟疑了片刻，似乎是在担心我会否相信她的说辞，“他从小就是个性格温和的孩子，从没表现出过攻击倾向或是纵火偏好。最情绪不稳定的青春期也只是离家出走了一次……温柔，善良，还收养了两只流浪猫。我实在不敢相信这样的孩子会毫无缘由地烧掉自己的家。”

确实，事后我调查得知那孩子也在教授授课的学校读书，校内监控没有拍到他当天离开寝室的画面，本人的说辞也是“在寝室里呆了一天”，这和街道上的监控相矛盾。

但不排除他翻窗/潜行/有不为人知的念能力等可能性。

“家母和我提起过您想上门拜访的事。”话题转移到了我此次前来的目的，“很抱歉，火灾之后我去整理过现场，什么也没有剩下……她原本还说过要把所有古代文字的相关资料和笔记都整理出来等您上门了一起查阅的，没想到……”

我的心猛地一沉，脑中不受控制地响起嗡鸣，再然后就什么也听不清了。

……

我是和伊路米一起回的枯枯戮山。

时间有限，不允许我留在教授所在的城市跟进调查或是等待教授病情好转，只能先和教授的女儿交换了联系方式。离开学校两个小时后伊路米就找了过来，毕竟我是“想尝尝当地特色美食”才在这座城市着陆的——事先我们约定过，等他完成了大陆中部的工作后就在这里的某家餐厅碰头。

高级餐厅的料理连伊路米都颇为赞赏，也对我特地来一趟这座城市的请求表示了理解。

但回到揍敌客家大宅后伊路米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你为什么这么消沉？”

“消沉吗？我没有啊？哪里消沉了？”

瘦削苍白的手掌覆盖上我的脑袋，伊路米手指用力，将我的脸转过去与他对视。

干燥的皮肤和憔悴的黑眼圈在他玻璃珠一样硕大的眼睛下根本无所遁形。

“……”

老实说，还没启程返回的时候我的心态就崩了。

教授的身体状况堪忧，受到这么大的打击也不知道能不能挺过这一关。像她那样既是经验丰富的遗迹猎人、又是学识渊博的古代文字研究家的学者，世界范围内或许还有，但一定不多。我固然可以再找，但原本已经近在咫尺的线索突然化为灰烬，不知道接下来还要忍耐到何年何月，这种功亏一篑、前途未卜的感觉真的很搞我心态。

都怪西索，要不是他我也不至于推迟教授的邀约——偏偏就差了那么几天。

回到枯枯戮山后我就一头扎在电脑前，试图用重复枯燥的工作麻痹燥乱不堪的内心。但此刻视线离开了电脑屏幕，我不得不停下敲击键盘的双手，直视伊路米探究的双眼。

他反坐在我身旁的椅子上，手臂压着椅背。整齐垂落的长发间，苍白的面孔在电子屏幕的光线下反射着荧蓝光的幽光。

“你昨天在电脑前睡着了。”我知道，毒药抗性提高后连咖|啡|因都不怎么好使了。

“我经过这里，听见你在喊西索的名字。”我记得，梦里西索抢走了我的钱包，里面不是戒尼而是我改了二十七版的年终

总结报告——因为是做梦所以年终报告在钱包里很合理，大概我潜意识觉得这东西是我的年终奖的象征。总之西索一边跑、一边洒、一边撕、一边烧，我在后面怎么追也追不上，气得牙痒痒。

“所以你这么消沉，是因为去了一趟天空竞技场却没见到西索吗？”

我：“……”

我懒得否认——纠正了他也不听，照样跑去跟西索传小话说我想念他，上次就是这样；而坦白我在调查古代文字更不可能，我怎么可能让伊路米知道我想一走了之。

所以还是顺着他说算了，就当我是因为这个才消沉的吧。

“是啊。”我坦然点头，“我压力大嘛，我就喜欢骚的，我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