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211章 想构陷仆射咬邱瑞
第二一一回 想构陷仆射咬邱瑞
忠孝王太师伍建章被杨广敲齿割舌!他不堪凌辱,再说老头子他也没想活。一股激劲儿把大家一推,他已然说不出话了,太惨了,一脑袋就撞到了老主杨坚的灵柩之上,“啪——”顿时撞了个万朵桃花开,把脑袋撞碎了。当时,“噗嗵!”一声,气绝身亡!
“哗——”整座大殿都乱了。
文武百官当时惊慌失措,不知怎么好了。尤其是长平王邱瑞啊,邱瑞一看,唉!老王也拿袖子把自己的脸掩住了,太惨了!但是,自己能说什么呀?帮着忠孝王伍建章吧?他说的那些言辞哪一句都是以小犯上、大逆不道之言呐。最重要的,这里头没有什么证据呀。除了张金称所言的那还算有个人证,其他都没证据。你说人家杨广什么弑父了,证据呢?什么篡权了,证据呢?什么鸩兄了,证据呢?都没有啊。就连张金称现在也已然成为了通缉的要犯,人家把这屎盔子还扣他脑袋上了,说琼花公主是被他强暴致死的。你这上哪说理去?没办法说呀!而且,伍建章当时像疯了似的,说话太激烈了,你根本找不到一个话口能插进去。邱瑞也想着在什么地方能够缓和缓和,把这老哥哥拉出去。但是,始终没找到契机。结果最后,眼睁睁地看着老哥哥撞死在自己面前呐。那事到如今怎么办呢?刚才没说话,现在就更不能说话了。哎呀……邱瑞只能在心里默默祷告:大哥呀大哥!您的性子也太爆了!什么事情不能从长计议呀?就你们这个性格,还想跟杨广斗?那差距太大了!就说宇文化及吧,他往前一闯就是想找着让你打,结果你是真上套啊!你当众辱骂当今皇上,而且殴打大臣。就这几条罪,你是翻不了身了。哎呀,大哥呀,对不起,我没办法给您翻案呐,至少现在我没有办法呀。”
邱瑞是个比较理智之人。另外,确实由打内心,他本来就不想掺和。所以,看到伍建章死,邱瑞只能把眼睛闭上,用袖子把脸捂上了。
群臣很多都不忍观看,有跟伍建章关系好的,也不敢吭声。跟伍建章关系不对付的,那更高兴了。
杨广一看这个恨呢,把手一摆:“把这老匹夫的尸体给朕搭拉出去!不要让他污了先帝的灵柩!把血迹打扫干净!”
“是!赶紧的!”
有人上去就把伍建章尸体给搭下去了。您看,这不白死了吗?你较这个劲干嘛呀?意气用事!
杨广是怒气不消:“看来这个伍建章早就想反朕了。朕都听别人说了,他的弟子张金称盗取了先帝金牌。然后,带着他就去了东宫,预谋趁着先帝病危,重新迎立旧太子与朕分庭抗礼!这不就是分明要另立新朝廷吗?要分裂大隋吗?此乃大逆不道之罪呀!这是反叛啊!他是反贼呀!这还了得?死有余辜!传令下去,把今天跟随伍建章赶到东宫的那些兵将一个不留,通通地处死!”什么罪?反叛之罪!
不但如此,杨广又下了道旨意:把伍建章一家满门抄斩!忠孝王的爵位一撸到地!什么王爷、太师这些的爵位、官职全没了,成了国家的反叛,家里的九族一律除尽、满门抄斩!
这一道旨意下去,伍建章这一家子可倒了霉了。甭管你年岁多大,甭管你年岁多小,哪怕是昨天晚上刚生下的孩子,今天也得给摔死,满门抄斩呐。
杨广也是恼了,火气不息,撞到顶梁门了。
有大臣一听,这还了得呀?这满门得多少人呢?赶紧出班劝谏:“陛下呀陛下,不可呀!陛下开恩呐。请陛下看在伍建章毕竟是兴隋老臣,饶了他全家吧。他已然死了,死有余,辜饶了他全家吧……”好几个臣子往前一跪。
“不许!”杨广眼珠子红了,“谁再给他老匹夫求情,与老匹夫同罪!”
杨广这么一发怒,没有人再敢求情了。
这一道旨意下去,忠孝王伍建章满府一共是五百二十七口,一个没剩,全部处斩。可怜这些人都为伍建章一人的鲁莽买了单了。
但伍建章这么一闹腾、一骂殿,也坐实了杨广的“六短之君”。甭管他说的真的假的,有没有证据,那别人都知道了——哦,闹了半天调戏妹妹的是杨广!调戏庶母的是杨广!杀死他爹的是杨广!鸩死他兄的也是杨广!哎呀!这杨广真的是这么一个皇帝吗?看来是!如果不是,忠孝王伍建章怎么会骂他呢?
还是那句话,人们更爱相信娱乐化的事情。这些臣子回到家里头,能不往外传吗?先给自己最亲密的人说:“我告诉你们,你们千万别往外传呐。当今皇上弄不巧是个弑父篡权、欺娘戏妹、鸩兄图嫂之辈呀!这里面有这么这么这么多套头啊……你知道就行了,千万别说出去……”像这种话没得不说呀!人都一样,都爱传小道消息。他出去了,也对自己的好朋友说了:“我告诉你啊,听宫里人说了,这事儿机密不能对外说。是这么这么回事……哎,当今圣上是‘六短之君’。”他对人说了。人家再往外传……越传越广,越传越广……再加上外面还有张金称呢,还有齐国远、李如珪他们呢。他们多少也知道点儿啊。添油加醋、无中生有……这一下子,杨广的恶名就算世人尽知了!
如果杨广在未来是个有道明君,为百姓做了一些好事,使大隋王朝蒸蒸日上,国泰民安。那么老百姓就会慢慢地把他这些不好之处给他遗忘掉,或者给他修正掉——“人家是明君,你别听人瞎说!什么篡权了?篡权,人家怎么干那么好啊?就应该是人家的!”这就如同后世的李世民一样。李世民当了个好皇帝,那么对于李世民的什么玄武门政变啊,杀兄弟囚父亲啊,人家老百姓也不管了。你管谁当皇帝呢?管用什么手段呢?当的皇帝只要对老百姓好,那就是好皇帝!可惜的是,杨广义登基就开始对老百姓大肆搜刮了。增加老百姓的赋税,增加老百姓的徭役,大兴土木,又干这,又干那。杨广确实是一个很想有作为的皇帝,是一个有着雄心大志的皇帝。但是他太雄心大志了,他太自信了,他太自以为是了,认为世界上没有一个人能比自己聪明。结果,他跑得太快了!他又忽视了天下很多人跑不了那么快,跟不上你的步伐。这个步子迈得正好的时候,那是为百姓造福;这个步子迈了大了,那叫好大喜功;如果一步能迈三步远,那就完了,那你就成为暴君了。杨广就是一步迈三步远,就成为暴君了,就成为昏君了!老百姓无不唾骂!这一唾骂,自然而然地先把这“六短”给他想起来了,先从道德上、从法理上来否定他!杨广就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了。所以,杨广死后谥号为“炀”。什么叫“炀”呢?《谥法》上有云:“好内远礼曰炀,去礼远众曰炀,逆天虐民曰炀,好大殆政曰炀,薄情寡义曰炀,离德荒国曰炀……”把这个“炀”字用在杨广身上,就等于给他做了一个好色无礼、背信弃义、欺压老百姓的鉴定。那这是后来的唐高祖李渊给杨广追赠的谥号。
当然,杨广之前还有一个善事叫隋明帝,谥号“明”。那这“明”当然要比“”要好得多了。但是,老百姓可不买这个账。老百姓就认为这个皇帝应该谥号炀!因为他对不起当世百姓!
千年之后,到了我们今天,也有一些历史学者、历史专家想给这隋炀帝翻案。甚至有一次,我在北京的建国门附近一个书馆里也说《隋唐》。说完之后,就有一个听众把我拦住了,说:“王先生,您为什么不称隋炀帝为隋明帝呢?您为什么非得称为隋炀帝呢?如果从历史功绩上来看,杨广确实为中国、为历史做了一定的贡献,称他隋明帝也不算过分。您为什么不按照这个称呼呢?”我一看,这个听众肯定是向着杨广的。我就直接告诉他了,我说:“隋炀帝大家都明白是谁?我要说隋明帝,那几乎无人知晓我在说的是谁。”所以,我们不必要给历史人物进行翻案。为什么呢?老百姓早有定论!老百姓认为他是个昏君,那他就是个昏君。你说破大天来,老百姓不管——他对我们老百姓没有好处,他就是昏君!你说他是明君呢,我们不听你的!我们烦你!那为什么给他恶谥呢?就因为这小子自己作的!自己做了一些对不起老百姓的事情,不然的话,老百姓好么样的,为什么给他一个恶谥呢?所以,这个不必矫情,你也矫情不过来呀。
这也是为什么今天杨广这么生气。因为,杨广知道,只要伍建章在殿上这么一说自己,那自己的恶名是再也封不住了!要么能把伍建章满门抄斩吗?太恨这老家伙了!可恶!
这道旨意传下去之后,整个大殿鸦雀无声,没人敢再说其他的话了。看得出,新君是个杀伐果决之人,这杀伍建章也是给我们看的,别去招惹他了,就这么的吧。
宇文化及这个时候也已然上了药了,受伤的地方包扎好了,重新来到大殿之内。一看皇上把伍建章满门抄斩了,出了自己心中一口恶气。本来他跟伍建章也不对付。再一看皇上,现在那脸青一块紫一块正在气头上呢。得了!我呀,再加把火!刚刚杀了一个王子,我再让皇上杀一个!
“呃……启禀陛下,臣宇文化及有本上奏!”
“嗯……”杨广把胸中这个恶气往外吐了吐,尽量地往下平息平息自己,睁开眼看了看:“宇文爱卿,你有何本奏?”
“启禀陛下!那伍建章盗取金牌想要另立太子,实在是罪不容诛!陛下将其满门治罪,死有余辜!可是陛下,据微臣所知,和伍建章同去东宫者还有另外一位王爷,那就是长平王!”说到这里,宇文化就把身子一转,看了看长平王,“长平王,你对此作何解释?你是不是早已与伍建章勾搭连环,想阴谋造反呢?”
“呀!”长平王邱瑞一看,恶人先告状啊!我还没找他的事儿呢,他先告我一下子,啊?!这意思想把我牵连进去,想让我跟忠孝王一样,落得一个阴谋造反。然后,把我满门抄斩呐。哎呀!宇文化及呀,你够毒的啊!
长平王邱瑞赶紧站起身来:“启禀陛下,事情绝非左仆射所言那样!”
“哦?”杨广看了看长平王,“长平王,那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啊,确实伍建章曾到臣府邀着臣一起到东宫去迎立杨勇。”
宇文化及一听:“怎么样,怎么样?!陛下,他承认了!”
“啊,左仆射,请您稍安勿躁,本王还没有说完呢。陛下在上,英明睿智,我想,待本王说完,陛下自有圣断!”
这长平王左一个陛下、右一个陛下,嗯……叫得杨广比较顺耳——你看,我刚刚登基,叫我陛下的才有几个呀?所以,长平王左一个、右一个的,这就证明长平王已然承认我是皇帝了。他是兴隋五老之一呀。那刚刚,兴隋五老之一的忠孝王伍建章是坚决地反对,认为我登基坐殿不合法!如果说,长平王再认为我登基坐殿不合法,再反对我。那就等于五个王子当中起码得有俩反对我了。另外,这邱瑞代表着南方势力呀。他反对我,就等于南方南陈的那些旧臣们也反对我。所以,作为杨广,对邱瑞那要比伍建章高看一眼,伍建章毕竟是大隋自己的人呐,但人家邱瑞不是,人家邱瑞是南陈的降将啊,人家代表南陈呐,那背后势力是不容忽视的。
“啊,邱爱卿不必着急,慢慢说来,究竟是怎么回事?”
“启禀陛下,伍建章确实来到臣府邀臣一起去东宫迎立庶人杨勇。而且,当时拿出来了先帝‘如朕亲临’的金牌,说是奉了先帝之命,有金牌在此。那微臣怎敢不从命啊?臣是大隋之臣,先帝在时是先帝之臣,先帝不在是陛下之臣!而金牌如朕亲临,臣见金牌如见皇上,如若不从命,是为抗旨不尊呐!”
“哎!”宇文化及一听,“长平王,那金牌,可是张金称偷走的?伍建章和张金称,这是师徒合谋传的假旨,那是矫诏!”
“哎呦,我说左仆射。您稍安勿躁,好不好?您别咋咋呼呼的,您别动不动就给我扣帽子呀。您说这是假的,那么当时我不知道啊。我是到了仁寿宫,听你们说起来,我才知道这块金牌是张金称给拿去了。那当时我只认金牌呀。这就如同你的儿子那天保大将宇文成都拿着皇上的金牌要搜我的府,说我府上窝藏了响马、土匪。我见金牌照样让他搜了,跟这是一样的!不信你问问你的儿子,问问天保大将军,当他拿出金牌的时候,本王是什么反应?本王是不是立刻跪倒接金牌?然后,立刻准他搜了我的府了。是不是这样?”
“这……”宇文化帝一听,哟这老家伙把我儿子给牵进来了。
“嗯?”杨广一听,“邱老爱卿,这是怎么回事呢?怎么还有一个搜府的事情呢?怎么还有一道金牌呢?”
杨广一问到这个,宁氏老王妃觉得:我应该出场了!现在得看女的了,不能看男的了。
“我说陛下呀,臣妇冤枉啊——我们全家可被这宇文成都给欺负苦了呀——今天这么一看,我算是明白了,闹了半天,宇文父子就是想栽赃陷害我们长平王府啊!陛下,您圣明啊,您刚刚登基,您看得明白呀,一定为臣妇我做主啊——呜呜呜——”
哎呦!这是朝堂啊,突然间有个妇女在这里哭天抹泪,杨广第一次遇到。
“哎呀,老王妃不要悲痛,有什么事,细细说来!如果有理,朕于你做主!”
杨广心说话:“这里头有什么案子?既然是老王妃喊冤枉,我就要听听。怎么?告诉大家,我不是一个暴君,我不是无缘无故地就把那忠孝王杀了。实在是他的不是啊。让大家瞅一瞅,我是怎么对待别人的。我也是一个和颜悦色的皇帝,我这人不错!”
“哎呀,老王妃,你尽管讲来,朕为你做主!”
“多谢陛下!各位臣工,大家都听听,大家给我们评评理!有这么欺负人的吗?是这么这么这么回事……”
老王妃挺能说,就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经过给大家讲述一遍,说:“长安城来贼了,身为长安巡查使的宇文成都没抓到响马、没抓到土匪。结果,把我们的府包围了!宇文成都口口声声说土匪、响马就在我们府里。我家王爷挺开明的,就让他们搜了。按理说王府虽然不比皇宫,不比仁寿宫,那也不是一般人想搜就搜的。但是我家王爷,大家都知道,心慈面软。一看,宇文大将军确实为了工作,那得配合呀。于是,就把宇文成都放进来了。宇文成都进到我们府啊,哎呀,这个搜啊!搜了个底儿朝天呐!闹了个鸡犬不宁啊!把我们家的女孩子全都赶到院儿里去了。被他们那些兵蛋子围着呀。您想想,成何体统?!结果,三次搜府,都没把响马、土匪搜出来!搅得老身我也睡不着觉了。我说我到家祠里去念经吧。没想到,又把我包围到里头了。他们口口声声说,家祠之内就窝藏着响马!里面就老身一人呐。我一个人儿窝藏响马?我疯了?!我放着王妃不做,我窝藏响马,我脑袋有病啊?!当时我也生气了,我就跟他较上劲了。我说:‘我们这块家祠的匾是皇上所赐!’当然了,现在是先帝了,先帝所赐!‘没有圣旨,任何人不能搜!’这宇文成都也跟我较劲,出去一会儿就拿过来一面金牌。我老头子见金牌如朕亲临,这才让搜。但是,当时我可跟宇文成都打了一个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