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适可而止(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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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云寄低着头，闻言，微微敛眉，她能感觉到上首处有一道泛着寒意的打量视线，落在了自己的头顶。像是微凉的蛇皮沾着粘液，从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寸寸划过，桑云寄心中不适，眉头也皱得越发紧了。与此同时，长裙下，她的肌肉寸寸紧绷，袖中的手指也在一根根活动，以保持灵活性。桑云寄做好了最坏的准备。殿内落针可闻。就在这时，皇帝开口了。他嗓音低沉道：“朕记得桑大小姐似乎未能觉醒巫蛊之术，未曾想竟是谣言误传，既然如此，不如展示一番，既不堕前圣女的威名，也满足一下朕的好奇心。”

闻言，清楚皇帝对自己并无杀心的桑云寄慢慢缓和了紧绷的肌肉，但心中的警惕却未曾散去。皇帝虽说语调缓和，但桑云寄心中清楚，他在试探自己。若自己不能展示一定的实力，表现的仍如废柴一般，不说婚约难以解除，怕是日后要人人可欺，此后再难翻身。思及此处，桑云寄眸中光亮一定，似是有了决断。她声音清脆道：“回禀陛下，臣女巫蛊之力尚未完全觉醒，能力较弱，并不能很好地控制蛊虫，为圣体安危着想，怕是不能表演。”

话音刚落，桑云寄便察觉那道视线瞬间变得危险起来，心知皇帝定是将自己的言行误以为挑衅，怕是要翻脸立威。然而，她心中却无半分紧张，继续不紧不慢道。“虽不能为陛下下表演巫蛊之力，但臣女侥幸，得了外公几分占卜的本事，还请陛下允许臣女卜上一卦。”

闻言，皇帝的目光缓和了一些。“朕允了。”

“谢陛下。”

桑云寄一直低垂的头，终于微微抬起了一些。只见她伸出一直藏于袖中的左手，以拇指轻点其余四根手指，红唇微动，不知在说些什么，但是细长且锋利的眉毛却慢慢蹙紧，脸上的神情越发严肃起来。片刻后，桑云寄手指一停，双手顺势交叠于腹前，行礼道。“回禀陛下，臣女算到城西即将遭受水患，其来势凶猛，必将为羌国造成不小的损失，还请陛下早做打算。”

桑云寄话音刚落，就听一旁的羌琒冷哼一声，从座位处走出，拱手对着皇帝，行了一礼后，朗声道。“谁人不知，自从朝中大力改革水路修建堤坝后，京中水患早已绝技已久，我看你的妖女就是在信口雌黄，妖言惑众。父皇，此妖女先是杀我侧妃，后又在欺瞒于您，不将天家放于眼中，还请父皇严惩以儆效尤！”

说罢，羌琒扑通一声跪在皇帝面前。上首处，皇帝的手指在龙椅上轻轻点了点。羌琒说的有理，但桑云寄的模样过于笃定，且这谎言一戳就破，一时间竟让他不知该如何是好。就在皇帝思索之际，一直在旁未曾出言的羌疾上前一步，冷声道。“五殿下，适可而止！桑大小姐的亲人为国战死沙场，尸骨未寒，你在此苦苦相逼，恐寒了朝中大臣们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