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毁灭，还是新生？(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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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是这片大地的草木一片招摇，欣欣向荣，月华如尘雾，覆盖在所有草木的叶片上，被这些植物缓缓吸收。

尤其是被王腾手中那捧黑水浇灌过的小草，在夜色中又新添了几片嫩叶，它似乎极为欢喜，似人一般，朝着王腾弯了弯枝头，像是在鞠躬感谢。

可王腾对这些却浑然不觉，他回忆起那年校园，情窦初开，隔壁班那个淡黄色长裙的女孩，只一眼，便刻在他心间，这么多年不曾忘却。

那时候，家里还养过一只小土狗，王腾每日放学连作业都不写就与那小狗玩耍，气的父亲不仅揍了他一顿，后来还把小狗送人了。

想到这，王腾嘴角露出笑容，过去的种种回忆，如今看来是多么的美好。

“嗷呜～”

突然，对面山中传来一声突兀的狗嚎声，这声音略微有些稚嫩，像是一只幼犬。

王腾一个激灵坐起身来，支着耳朵倾听，连大气都不敢出，不过心里却是砰砰地跳。

那不是幻觉，是真的有狗叫！

有狗，那一定也有人！莫非，除了自己，还有幸存的人，那么自己的父母也有可能还活着！

王腾惊喜，静静等待着他期盼的声音。

果然，不多时，山中又传来了两声狗叫声。

“嗷呜～呜！”

这狗叫声极为怪异，也不知是什么品种，其音嘹亮，贯穿山林。

王腾瞬间就站起身来，大声朝着对面的山林呼喊：“喂！有人吗！”

静静等待了一会儿，除了自己那空荡荡的回音，再没有其它声音了，连狗叫声也消失不见。

王腾又接连呼喊了几声，可却等不来回应，于是他便又开始沿着溪流走起，前方，一定有能跨过溪流的路，王腾心一横，就算死，也要找到那条狗，死也要在对岸。

“啪！”

溪面上传来一道声音，一道衬着月色的银光闪过，从黝黑的溪水中忽然跃出，滑过一道曲线后又摔落，溅起一片水花。

王腾的眼力极为敏锐，比大灾之前的视力要好上百倍，那东西从溪流中跃出来的时候，王腾就已经看清了它的样貌，那是一条鱼。

还未待他反应过来，紧接着，一道道银白色的流光接连闪烁。

从溪水中，一群鱼儿纷纷跃起，在溪面上方滑翔片刻，发出一声奇异的鸣叫声之后，随即又落入溪中，水花飞溅，噼噼啪啪声不断，夹杂着鱼儿们的鸣叫声，仿佛在皎洁的月光下，弹奏起了属于它们的乐章。

王腾怔住了。

眼前的景象，令他惊异万分，倒不是鱼儿成群跃动将他震惊，只因眼前这些鱼，竟然都长着一对翅膀！

这仅仅半天时间，让王腾见到了许多无法理解的事物，疯狂生长的草木，残暴争斗的昆虫，以及眼前这长着鸟翅的鱼群。

此时，王腾不禁想起了山海经中的一段记载。

山海经西山经注：“黑水溪畔，多文鳐鱼，其状如鲤，鱼身而鸟翼，白首赤喙。以夜飞，音如鸾鸟，其味甘酸，食之已狂，见则天下大穰。”

“上古生物…难道这就是文鳐鱼…”

王腾苦笑，突然发觉，自己的存在与这些古老生物格格不入，世界看似灭亡，却又充满着新生，古时生物的重现，让他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苍凉感。

“人类的毁灭，不过是岁月周而复始的运转吗…”

感概归感概，不过眼下，抓一条鱼来吃才是最重要的，王腾动了起来，他站在溪边，伸出两手，做出一副准备扑抓的姿势，妄图抓住一条幸运的鱼儿来果腹。

那些鱼儿的眼珠转动，一双双惊异的目光瞅着王腾，都离岸边远了些。

“这样下去不行，这些古代鱼不傻。”

王腾正要放弃之时，一只文鳐鱼腾空而来，直奔他的左手，速度极快，它张开红色的喙，一口就咬住了王腾的小指。

王腾吃痛，连忙抽手，正好将那条文鳐鱼甩至岸上，小拇指头上，一排细密的牙印清晰可见。

“山海经里也没说文鳐鱼会咬人啊。”

王腾揉着手指，看着在草地里扑腾的文鳐鱼，长舒一口气，总算是有吃的了。

“文鳐鱼，吃了可以定心神，有治疗发狂的功效，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王腾将那条文鳐鱼简单处理了一下，用木枝划破鱼身，取下两片鱼腹肉，慢慢咬下第一口之后，便狼吞虎咽起来。

“其味酸甜，古人诚不欺我。”

王腾的嘴角挂着血迹，眼下的条件，实在是无法供他蒸煮烹饪，再加上饥饿难耐，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最重要的是活着，活着找到那条狗，找到其他幸存的人。

王腾蹲在岸边，伸出一只手指做饵，一口气又钓上来几条鱼。

水能养鱼，便能饮用，王腾到岸边大口喝着溪水，这水一下肚，便传来一阵舒爽之意，仿佛在流向四肢百骸，全身都得到了浇灌。

几日没有进食，王腾似乎总觉得肚子好像吃不饱一样，在吃了七八条鱼之后，王腾腹中已经没有饥饿的感觉，但还是隐隐觉得缺了些什么，他依然有着进食的欲望。

不过王腾也不再贪吃，吃过鱼之后，王腾躺在岸边便睡着了。

这时，在黑水溪对岸，一道似犬的身形矫捷地跃出山林，夜色中，它那散发着碧绿光芒的双眼，犹如幽幽鬼火，盯着王腾注视了片刻，随即便转身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