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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52章 梦不会骗人
看周芳梅和李问也算是情投意合，周家很快就答应了这门婚事。
而且他们并不逼着李问去继续博取功名，而是很支持李问开这个慈济院。
若是日子能一直和那时候一样，也就没有了现在的周芳梅了。
也许是很久都没有说起往事，李秀娘说这些话的时候，眼中渐渐地含了泪水。
她的手微微颤抖着，说话的声音也时断时续。
最后，她剩了一声叹息，抬头看向了周芳梅：“那个时候，爹爹很高兴地告诉我，他可以给我一个家了。等周姨过门之后，我就要改口叫娘。这所有慈济院的孩子，都要叫她一声娘了！”
“李问……李问！”在李秀娘停顿之际，周芳梅的口中，对着这个名字喃喃，“就是这个名字，让我心中疼痛啊！”
她疑惑地看着李秀娘：“那么后来呢？发生了什么事？”
李秀娘却苦笑着摇头：“那个时候，我不过六岁罢了。整整三十年了，我也没有明白，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垂眸叹息：“三十年前，一场大火席卷了周家。火光冲天，几乎将越州城的半边天都映成了通红的颜色。那天夜里，爹爹穿上了衣裳匆匆出门，说要去帮周家灭火。他却一去不归，不仅仅是他，连周姨也消失不见。从此我找遍了大江南北，也再无他们二人的消息。”
所以李秀娘此刻见着周芳梅，才如此不可置信：“我不明白，事情为何会如此。更不明白，你为什么会现在出现在我的面前。你的模样，的确是周姨没错。但这么多年，你怎么可能还保持着这个模样？而且你告诉我你失忆了？那我爹爹呢？他又去了哪儿？”
原本颜稻以为，今日来找李秀娘知道了李问和周芳梅的事情，他们就能找到真相。
结果却陷入了更加扑朔迷离的事情之中。
颜稻忍不住地打断了李秀娘的问题，反而问她：“当年你爹爹临走前，你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比如……周围有没有妖物？或者什么奇怪的现象？”
“妖物？”
李秀娘苦笑：“这里距离天子脚下很近，周围还有大定寺和清风观，是不可能会有妖物的。多少越州城的人，终其一生都见不到什么妖物。我从未见什么妖物，爹爹临走前也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所以这些年，我百思不得其解。”
周芳梅也摇头：“我觉得你很熟悉，十一娘也很熟悉，李问更熟悉。但我真的想不起来从前的事情了。还有周家，周家人呢？都……烧死了吗？”
如果从阴城出来，所知的就是疼爱自己的家里人都死了，那颜稻宁可她没带周芳梅出来。
“没有没有。”
李秀娘摆摆手：“当年那么大的火，让人最惊讶的是，周家人竟然没有一个死在那场火灾之中，甚至没有人受伤！他们全都被救出来了，只不过……家财大部分被那场火烧了个精光。”
她指着城郊的方向：“后来周家搬去了城郊的庄子上生活。周老爷和夫人前两年相继离世，周大公子考了科举，如今在京中任职。二公子则是管着家中剩余的田庄，生活虽不如从前一般，却也富足。”
她有些惋惜地看着周芳梅：“周家人，也一直都在寻找周姨。如果你就是周姨的话，不如回去看看可好？”
颜稻觉得，周芳梅是一定要回去的。
或许近乡情怯，反而让周芳梅低下头，有些紧张起来：“我……我不能确定我是不是你说的那个周姨。我想一想，让我想一想好不好？”
“铛铛铛——”
外头传来了打更的声音。
月色已上夜中。
李秀娘先站起身来，指了指后院的许多空房子：“你们若无处可去，就在这里住下吧。我也想知道，三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我们慈济院孩子众多，实在是难以接济。若觉得吃食太差，你们自行随意就是。”
这点儿人世间的道理，颜稻还是明白的。
她二话不说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张银票递给李秀娘：“便当是我们在这里的花销，多谢你肯收留我们。”
看他们穿着普通，却能拿出上千两的银票，李秀娘都惊呆了。
颜稻看她一动不动，又拿了一张放在她跟前儿：“不够啊？我还有！”
“够了够了！”
子胥都有些看不下去，按住了颜稻的手：“小稻子，你这是坐吃山空，还是不要这么挥霍的好。慈济院的事情既然在我们清风观的脚下，我们自然会帮忙。现在，所有人回房，安心休息好不好？我是真的困了！”
颜稻不需要睡觉，但还是听话地点了点头。
慈济院的房子虽然多，每一个却都十分简单。
李秀娘大抵是因为那两千两的银票，对颜稻的态度格外好，还给她抱来了一床新的被褥。
颜稻将被褥给了归阳，对李秀娘解释自己无需睡觉，反而将李秀娘吓了一跳。
定州城的夜，也并不安静。
很快，院子里就升腾起了各式各样的梦境。
都是住在慈济院的 孩童的梦境。
其实颜稻最喜欢的，就是小孩子的梦境。
因为他们的梦纯真而天马行空，总是有着最好看的颜色和最精灵的奇思妙想。
但是慈济院的孩子们的梦，竟然大部分都是灰色的！
好像在他们的记忆中，没有什么愉快的事情。
尤其是慈济院的女孩，梦境中皆是雾蒙蒙的一片，让颜稻生出一种压抑的感觉来。
她还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虽然李秀娘说她没有见过妖物，但显然这些孩子的梦，都被一股若有若无的妖气包裹着。
这个妖气让颜稻有些看不清她们的梦，也是这一股妖气，让她们在做梦的时候都没有那么“恣意”。
或许在她们自己的梦境中，都看不清自己！
实在是奇怪。
然而颜稻在后院转了一圈，也没找到院子里哪里有妖气。
可颜稻相信自己的感觉：梦不会骗人，慈济院一定有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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