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9章 不再是为了谎言和遗憾
“那一天,母亲因克罗兹分化病在医院去世了,而那个时候,我正高一,两个人,一对父子。我坐在病床前,手扶着眼睛,早已泣不成声,父亲站在另一旁,低着头,看不见任何表情。”
“那是…我们父子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天,可那确是母亲最幸福的一天,她说,能和我们做一家人,真的是很幸福的事啊,我握着她的手,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之后,我开始埋怨父亲,以至于在医院和他大吵一架,说是吵架,可我的父亲却什么也没说,他就坐在那里,承受着不能理解他的儿子的愤怒,承受着自己无能为力的事实。”
“也因为那一场争吵,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再和父亲联系。”
“而之后是如何和好的呢,那一天,是父亲的生日,我已成长,再回想起那天的所作所为,只觉得是多么的愚蠢。”
“做孩子的,怎么能去埋怨父母做什么,能将一个家扛起,就是天大的作为了啊。”
“在我用旧钥匙打开一扇新门的时候,父亲依旧还在这栋房子里,他周而复始的继续自己的生活,而当我在看到他,眼泪便已夺眶而出。”
“那是多么一张沧桑的脸啊,那还是我那位温柔的父亲吗?我不知这段岁月中,时光究竟对我父亲做了什么,我只知道,我这个做儿子的,真是不孝,我只知道我这个做儿子的没有任何出息,愧对父母。”
“我紧紧抱着父亲,眼泪打湿了他的肩膀,父亲只是笑着说,回来就好…。”
“我的一生,与我的父亲仅有两次分别,这是第一次。”
伊芙琳伸手擦拭神白须落下的泪痕,神白须笑着握住她的手。
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也不过如此了。
尽管如此,神白须的情绪依旧非常平静,可这平静,又是经历了多少痛苦才会有的呢?
“而第二次,便是永远。”
“序列虚空降临旧赫尔墨斯城区,我同父亲被困,而同时,多达一千多人也同时被围困在废墟中。”
“在父亲拉着我的手带我离开的时候,他突然回头听到谁的呼救,我也听到了,我们几乎是同时转身,奔向废墟中,挖出了那位求救的妇女,她哭着喊道我的孩子,她跪下来求我们救救她的孩子。”
“同胞患难,同为一个世界的人,又怎么可能撇下?我与父亲在废墟中救人的勇气感染了更多避难的人,人们联合了起来,凭借团结的力量我们救出了更多被压在废墟中的人们。”
“可命运捉弄,终焉直接否决了旧赫尔墨斯城区没有生还者,在阿波罗中枢炮的红光笼罩城区的时候,所有人抬头,他们眼中没有绝望,而是一种悲愤。”
“他们在命运面前没有低头,而在这场阴谋中,依旧昂首挺胸,我本以为我们的生命会在此终结,可父亲突然握住我的手…他说。”
“征御,对不起,我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可你一定要活下去,不要悔恨,不要愤怒,去继续自己生命的旅程,你的人生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活成一个真正的人。”
“我的终点就在这里了,而你的终点,不在这里。”
“父亲打碎了扭转石,将我送了出去,在等我回过神来,我已在那断桥之上,看着被红光笼罩的城市,我跪在地上歇斯底里的痛哭。
“那才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啊…尽管他已经肩膀成熟,个子挺拔,可举目无亲颠沛流离的痛苦,是能够摧毁任何一个人的。”
“我本已无意生活,可我仍旧记得父亲说的,不要悔恨,不要愤怒,要活成一个真正的人,可是,一个人,真的很难很难啊…”
这时,伊芙琳紧握了一下神白须的手,她挥了挥,同时,她捏住神白须的下巴,那刀削的脸颊一下就给伊芙琳一种质感,她伸出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笑了笑,眉眼弯弯。
“是啊,我现在不是一个人。”
“如果说,母亲的病逝,父亲的离世,一切都是我苦厄命运的证明,我承认,是我连累了他们。”
他看着伊芙琳的眼睛,同样紧紧握住伊芙琳的手。
“可遇见你,不是。这段时间,我常常扪心自问,做了什么事才能遇到你?伊芙琳。”
这个问题倒问住了伊芙琳,她扭头看着远处的雪原,红木穿插的缝隙,更远处的提诺琼斯雪峰,金碧色的光辉在塞姆娜撒下的极光中熠熠生辉,璀璨而绚丽。
“白先生,其实你做什么能不能遇到我,都不重要,应该说,我能成为你生命中的一部分,同时陪你走尽所有余生的风景,真是不胜殊荣,有幸爱你,便是我这一生最大的幸运。”
伊芙琳转头,回答的同时,令神白须心神激荡,那一字一句都烙印在神白须的心中,灵魂上。
“…白先生?”
神白须神情恍惚,火焰映照着两个人的脸,两人靠的越来越近。
在那片红树林中,红色的火焰融化了冰封千年的诺尔基斯雪原。
安格丽娜·艾菲尔斯,被誉为“赤愿蔷薇”的文学家。
她所著的《梦尘同光》在二十年前乃是文学界被奉为“理想主义”里程碑的存在。
安格丽娜艾尔菲斯所铸的爱之一意,人尽皆知,乃是成全,更是选择。
她认为,命运一词不应该存在于爱的定义之中,对错亦是如此。
世人认为艾菲尔斯是想让世人明白爱的温暖,其实并非如此,爱更需要理解,需要救赎。
在《梦尘同光》最后一页的附赠章只有短短一十六个字。
“愿世人赤愿成炬,驱散所谓命运的挟持。”
第二天,在经过了一夜的大地震颤之后,整个哈克维山脉终于完全显露了她的风姿。
在终焉第九天眼的拍摄下,整个哈克维山脉凭空多出了近五百万平方公里的山脊面积。
同时,它向周围的临海偏移了数百公里,距离阿萨歌尔海城明显拉近。
而与此同时的,在哈克维山脉地脉之力被释放之后,整个哈克维山脉天空层的温度上升了数十个点。
这里边的更加适合珍稀动物生存,靠近提诺琼斯雪峰的诺尔基斯雪原的外围正在慢慢融化,露出青嫩的草原。
而在红木林中,同样也发生了变化,殷红的红木开始变得发白,它们在逐渐落叶。
枫红的树叶腐烂在土地上,让土壤变得更加湿沃,在来年冬天,这里的红木将会长得更高,并且冬雪将不会再覆盖红木林。
上午9:20,两人均已走出帐篷有一段时间,他们走遍了整个红木林,脚上都有积郁不同的红泥。
天气转暖,两人脸上挂着笑容,一前一后。
相比神白须,伊芙琳有更多的好奇,她走在前面,穿越一根又一根的粗壮红木,在林间穿梭。
簌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