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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 27 章（三合一）
三人隔着玻璃幕相见。</p>
没想到，毛茂见他的第一句是，“你来了。”</p>
乔翼桥不动声色：“怎么这么说？”</p>
“其实我刚进这个学校的时候，就看到有一些摄像头了，我父母都是做综艺的，瞒不住我，”毛茂苦笑道，“但我以为是道上大哥对我们的注视，所以表现得也很卖力，现在想想，恐怕不是这样的。”</p>
乔翼桥也不免惋惜：“其实你很聪明……”</p>
“只是没有把聪明用到正路上，是吧？”毛茂摇摇头，“这话我听得太多了。”</p>
二人沉默。</p>
“所以你是在做综艺吗？还是拍电影？”毛茂好奇，“你应该不是综艺圈的人，我不认识你。”</p>
乔翼桥也没瞒着，把这个电影的构思和毛茂讲了一遍。</p>
毛茂听完眼睛一亮：“这创意很好啊。你真的很厉害，不像我弟弟，他就永远不会想出这样的电影。”</p>
乔翼桥叹了口气，问道：“所以，你能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吗？”</p>
虽然毛茂是坏人，但乔翼桥还是希望能听到他的故事。</p>
毛茂看着旁边，陷入沉思，半晌才慢慢开口。</p>
“从哪讲起呢？”</p>
那种孤独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p>
也许是从小一个人待着那座冷冰冰的别墅中，只能跟着保姆，看着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电影和电视度日开始的。</p>
他从小就知道自己是被领养来的，而且，领养他的父母，也就是毛思平和周梅，家境非常优渥。</p>
联姻让他们的感情不好不坏，外人总称他们“郎才女貌”</p>
、“天生一对”，只是在家里吃饭的时候，他们总坐在宽大的餐桌的最左和最右，毛茂坐在中间，保持着良好的餐桌礼仪，每顿饭都很安静。</p>
毛茂小时候向来都是老师很喜欢的那类学生，聪明、安静，但这样的性格让他在同龄人中并没有什么人缘，他并不是没有试着融入。小学的时候，别的男孩喜欢捉虫子、踢球、赛跑、撩女生，一到假期就像是撒了欢的小牛犊子一样在大街小巷乱跑，亦或者被家里安排着学这学那，挥洒着过剩的精力。毛茂虽然能勉强跟上他们的脚步，但却并不喜欢这样的生活。</p>
偶然一次，他犯了点错——忘了写作业，对老师撒了个谎。</p>
这个稚嫩的谎言很快就被老师揭穿了，于是他破天荒第一次被请了家长。</p>
毛思平和周梅果然对他进行了打骂，认为他给自己丢进了脸。</p>
但毛茂却觉得很温暖。</p>
他终于像别的孩子一样，被他的父母打过、骂过了。</p>
从此以后，他经常会犯点小错。</p>
一开始是不写作业，上课不认真听讲，后来是欺负同学。</p>
毛思平和周梅总会忙前忙后，用尽心思替他摆平那些事。</p>
毛茂久违地感觉到了一丝存在感。</p>
但随着他们在行业里地位不断提升，对他越来越不管不顾了。</p>
尤其是他们生下了那个亲生儿子之后。</p>
毛思平为了博得二人关注，故意犯了个大错。</p>
但没想到，这次父母不再帮他了，而是把他送进了工读学校。</p>
在学校是被人欺负。</p>
回到家是冷冰冰的屋子和失踪的父母。</p>
毛茂变了。</p>
他不再祈求父母的关照，他要自己打下一片天地。</p>
那些曾经看过的电影对他影响很大。</p>
他也希望能有一群道上的兄弟，和他们每天喝酒吃肉，好不潇洒。</p>
但他不会笼络人心，父母从没教过他如何和另外一个人建立关系。</p>
他只能用自己的手段。</p>
于是渐渐地，就成了现在这样。</p>
毛茂讲完，乔翼桥也长叹一口气。</p>
“他们现在怎么样？”毛茂故作轻松道，“这应该对他们事业打击很大吧，他们给我请律师了吗？什么时候来看我？”</p>
乔翼桥想了半晌，还是决定对他说出实情：“你父母和弟弟已经出国了。”</p>
毛茂眼中的光线瞬间黯淡了。</p>
“我不应该恨他们的，对吗，如果我不是被他们领养了，可能一直过着吃不起饭的日子，”</p>
毛茂的神色突然变得狠戾，“但我又很恨他们，如果不是他们给了我这样的生活，我也许不会这么……不知足。”</p>
乔翼桥不知道如何安慰他，也只能沉默。</p>
“我很可怜吧。”毛茂笑着问。</p>
乔翼桥还是那句话：“世界上可怜的人多了，也不是人人都进监狱了。”</p>
“是啊，不是人人都像我这样。你知道吗，我一开始欺负他们的时候，心里还有纠结和波动，”毛茂摇头，“但后来，我竟然很享受，我享受那种欺负人的感觉，我享受自己的‘恶’，我真的没发觉自己渐渐就变成这样了，那种权利是会吞噬一个人的。”</p>
“有很多人其实我没必要去欺负他，他们也没做错什么，但我就是想狠狠欺负他，让他们都服我。”毛茂忽然哭了，“我原本……原本不是这样的一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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