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高台(1/1)

首发：~第48章 高台

邓布利多呆呆地注视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此刻他的内心被浓浓的迷茫和绝望所淹没，他反问着自己，自己是否真的应该放弃国际巫师法庭里的那些人立刻赶回霍格沃茨，如果他这么选择的话，凯拉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躺在冰冷的地上。

可是，他又想到了如果自己选择这么做的话，那么在那边的上百名巫师是绝计活不成了，并且如果让格林德沃的信徒们用复方汤剂偷取了他们的身份，全世界可能要因此死去更多的人。

他一边努力地清除着格林德沃留下的厉火咒，一边诘问着自己，但看着最后一丝火焰从地面上消失，只留下满屋余烬时，他终于克制不住自己，痛苦地后退了几步，他对一直跪立在地上的国赞博说道：

“国赞博先生，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她……”

国赞博摇摇头，他否认道：“别想太多了邓布利多，你这样只会让真正的施暴者脱罪。杀死凯拉的、造成这一切的是格林德沃，而你只是一个渴望拯救所有人而没有这样大的能力的可怜老人罢了。”

他停住了话语，此时他像是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只不过平常温润如玉的眼眸如今布满了哀伤。

“一个罪行被犯下了，我们不能去怪罪那个想要阻止却失败的人，你只是做出了这样一个选择：选择救了你更想去救的人，这是你自由意志的选择，你也没有迫害过谁，所以你无需自责，格林德沃才是罪魁祸首，他应当为这起罪行付出代价。”

他垂下了头将凯拉的身体抱了起来，凯拉那带着缕缕清香的发丝被风吹动着飘舞起来，国赞博不轻不缓地往门外走去，只留下他的话语落到了邓布利多的耳边：

“而且我知道你现在已经很伤心了，我不想再继续指责你了，因为这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邓布利多闭上了眼睛。不是这样的。他心里默念，有的时候选择才是一件事物的最关键的因素之一，就像十年前，波特一家正是因为他同意了小天狼星成为赤胆忠心咒的保密者才会发生这样的残剧，没想到过去了这么多年，他依然没有得到任何的教训。

不远处格雷斯特拼命扭动着身子爬行着，魔杖距离他太远了他根本够不到，但是他也不需要魔杖了。终于，他爬到了一个尖锐的木质物旁边，猛地握住拿起，想要就此解决自己这罪恶的生命。

可就在那尖木要刺中他的咽喉时，尖木忽然挣脱出了他的手飞浮在半空，然后变成了一根绳子环绕住了他的全身，接着开始缩紧，他就这样被绑了起来。

他怔了一下，望向抱着凯拉已经快要走出有求必应屋的国赞博，国赞博扭头冷冷地说道：“生命是一件很宝贵的事物，你应该已经认识到了这一点吧，所以接下来，你要用你的余生来为你今天所做的事长久地赎罪下去。”

说完这句话，国赞博走出了有求必应屋，刚跨出木门，那春日的阳光就明晃晃地洒在他和凯拉的脸上，但他已经感受不到任何温度了。

他抱着凯拉一步一步往走廊处走，途间几乎所有遇见的巫师都用不可置信和悲伤的眼神看着他，很多小巫师们关切地围过来问他们的戴维斯教授怎么了，为什么会忽然晕倒了，但有些人已经隐隐知道发生了什么。

国赞博来到了礼堂，他一步一步地往礼堂的高台上走去，所有人的注意都被他吸引了，他静静地接受着众人那疑惑的、惊讶的、迷茫的、愤怒的、哀伤的……所有目光，他静静地聆听耳边闪过的一切窃窃私语声。

终于，他走到了礼堂的最高台，他慢慢地将凯拉放在那张教师桌的长席上，那明亮的、洁白的光线就这么照耀着凯拉的身体，安静而又美好。

国赞博转过身，眼里有点点泪光，但却没有一滴眼泪流下来，他望着礼堂内的所有人，眼神终于坚定了起来。

他要让所有人知道这件事的真相。

“就在刚才，我们一位亲爱的朋友已经永远地离开了我们。”他的话语声并不响，却清楚地传进了礼堂中每一个人的耳边。

“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开玩笑的吧。”

“他是什么人啊？”

……

众人哗然，纷纷交头接耳着，但很快有人放声痛哭起来，接着近乎一半以上的人都开始抹起了眼泪，礼堂上方挂着的无数流苏映射着太阳的光芒熠熠生辉地舞动着，礼堂门前，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到了这里，看见了那松柏般挺拔的身影侧着半边身望向礼堂每一个角落，而他的手则牢牢地握住台上那名女子的手。

国赞博继续扬声说道：“杀死她的人，是本应该正在接受庭审的盖勒特格林德沃，他挟持了法庭的所有人，把邓布利多教授留在了那里，然后来到霍格沃茨想要杀一个人，那个人——就是我。而凯拉戴维斯小姐不畏惧法西斯囚徒的凶恶，在与他战斗的过程中牺牲了。”

话音刚落，礼堂上爆发出了暴风雨一般的议论声、惊叹声、唉气声和指责声，这场悲剧对他们来说来的太突然、也离的太近了。

一名高年级女生红着眼眶大声的问道：“你是谁，盖勒特格林德沃为什么要杀你？”

这个人国赞博认识，是一名拉文克劳的高年级学生，在他的记忆里和凯拉关系非常的亲近。

国赞博对着那名女生点点头，然后面朝众人回答了这个问题：

“我的名字叫做国赞博。”

霎时间，整座礼堂的声音戛然而止，过了几秒，议论声变得更大了。

“原来是他。”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跟格林德沃的斗争为什么会牵扯到戴维斯教授啊……”

……

国赞博似乎想起了凯拉之前的每一个坏笑，想起了她经常躺在有求必应屋的沙发上午睡，那睡姿让人看了很难恭维。他想起了很多次他在一个人用餐时，凯拉会忽然出现在他背后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抽走他碗里的某份三明治或者烙饼。

他想起了她泪眼婆娑地问道“这个世界会好吗？”他想起了他在前一天晚上对凯拉说“知道你未来的生活能否幸福，这对于我来说很有意义。”

他想起了凯拉曾经跟他讲述的她过往的人生，想起了凯拉是否也曾在某个夜晚下定在今天服用复方汤剂为他迎接命运，他想起了好不容易，她终于能释怀一切好好迎接新生了。

但回忆转瞬即逝，一只窗外飞过的猫头鹰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振翅高飞着的灰白羽毛的鸟儿如流枫般向地面落去，不见踪迹。

于是国赞博对众人宣布道：

“我在这里起誓，总有一天我会让盖勒特格林德沃忏悔他过去所有的罪行，总有一天，我会让他受到他应有的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