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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37章 第一道春雷
古堡外流云飞旋,邓布利多静静地望着窗外,过往年月无数盘踞着的飓风刮过他那早已经平静着的心间,竟吹起了一阵哀伤的波澜。他叹息一声,呼出了一团雾气,雾里藏着半边浮生,如梦似影,摩挲着他那双清明的眸子。
于是他回头望向那道灿若长星的身影,望向那双深邃而又温柔的眼睛,早春已经到了,在这恰恰刚好的春气里,他是万物初长的种苗,是要将那千般生机带至人间的使者,可不知过了这个季节之后,谁又能保证人间会是何许模样?
但要让自己重新回到那边去,他更是万万不愿意的。想到这,邓布利多收起了思绪笑着说道:“国赞博先生,接下来你又准备怎么做呢?”
艾文格林侧倚在阳光斑斓的白色圆桌前,听见邓布利多的提问沉吟了一会,握拳曲着指骨轻轻敲击了两下桌面发出微响,语气镇定地回答道:“格林德沃在公审上的演讲很大程度上挽回了些自身名望,但是他曾经所犯下的所有罪行早已证据确凿难以翻案,即使现在有再多的支持者也很难获取合法的政治权利,况且——”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忽地笑出了声,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极为滑稽的事,不过很快便收敛了笑意,继续用他轻柔悦耳的嗓音缓缓说道:“如果他要完成自己的愿景那么便无法向当下的巫师政府妥协。他唯一能够倚靠的力量是巫师界的人民,但即使他以再美好的词语修饰,以再虚伪的用句阐释自己的理念,都无法掩埋自身本质的不正义性,他的目的是要用血与侵略完成的,而人民终究有一天会意识到这一点。”
“他想将他所有不可告人的理想飞进人民的内心,但要完成这一步别说是奥地利魔法部的上百只猫头鹰,就算是千万只和平鸽将全世界的天空遮住也做不到,因为真理永远都会存续于此世。”
邓布利多透过他那半月型眼镜的镜片注视着艾文,却越是端详越是模糊,那人微微勾起的嘴角显得神秘莫测,好像有着世人无法琢磨的内心。
所以邓布利多那依旧被困惑笼罩的心微微提起,他想起了他的前半生所有的迷茫与过错,想起了后半生对于一些孩子的失职,想起了格林德沃也曾经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与他肩靠着肩扬言要改变这个世界,想起了汤姆里德尔在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同样在这个房间里向他提出了担任魔法防御课教授的请求,那蛇一般的脸庞与狭长的眼睛透着摄人心魄的阴暗光泽。
但他又想起了他与面前这人的第一面,那通过摄神取念窥探的所有如月光般的回忆、沉痛的过往以及所有令人热泪盈眶的故事。他一时琢磨不定,心中彷徨交错,再看一眼,这个人好清楚,但这个人又好模糊,于是他又第二次提出了那个问题:“所以,国赞博先生,接下来你又准备怎么做呢?”
国赞博睁大了那双蓝色的眼睛,里面真情流露完美无瑕,他语里有无数难以言表的情绪挥洒了出来:“我要去写文章,我要去办报纸,我要去街头演讲,要去给全部年轻人诉说我的理念,我要去所有能斗争的地方进行斗争。”
“巫师界?还是麻瓜界?”
“全世界。”
这回邓布利多看清了,眼前这人分明就是被诸神抛弃的普罗米修斯,乘着所有神光来到凡间去播下火种,他有背叛上苍的勇气,是一名大无畏的战士与领袖,与他相比,即使是自己和格林德沃也显得过于平庸了。
可惜的是艾文并不知道邓布利多的想法,不然一定会轻笑着驳斥道“从来就没有什么神明,我只是一个顺应历史走向、从人民群众中走出来的普通人罢了”。
窗外不知何时起了淅淅沥沥的雨声,随着时间的流逝雨声愈来愈大,邓布利多垂倒在椅子上轻声道:“这是第一场春雨,国赞博先生,你应该要走了。”
艾文点头示意,转身挥袖向着门外走去。踏步到门边之时停驻了脚步,古堡外大雨霖霖,不远处的打人柳张牙舞爪着向云端怒吼,黑湖原本平静的湖面已经沸腾了起来,无数雨珠落下,尚在古堡外的学生们正用长袍盖住身子疯狂地往古堡大门跑来。
乌云将整片天空都团团围住,世界仿佛陷入了亘古的阴影当中,人们的头发被雨水打湿垂在眼间,又因为周遭之昏沉看不清前路方向,只剩雨声鸣鸣、树影婆娑,再不见其他。
忽然,一道金色闪光划破天际,在众生的耳边发出如巨兽般地嘶鸣,一些在雨中奔跑的学生们被惊地踉跄了几步,但也因为这刹时的电光看清了路的模样,极速地回到了古堡当中。艾文沉默地看着一切开始、一切发生,心有起伏,却面色淡然脚步轻盈地离开了这条走廊。
这是第一道春雷。
(作者的话:这样的文风不太适合写网文,但以后此书应该都是这种风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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