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追到画院见圣驾(1/1)

首发：~第340章 追到画院见圣驾

按照朱缅原来的设想，到京之后，首先拜见皇上，然后再恭贺杨光华荣升太师，到晚上去蔡京高俅和梁师成童贯家中拜访送礼，至于杨震和蔡攸，则放在第三天的晚上，专门到家中去看望，并送礼拜谢。

这已经成了朱缅每次到京办事时的固定程序。可没想到，这一次第一步就把计划打乱了。皇上不在垂拱殿，没能先见到皇上，倒是先见到了杨光华。恰恰是这巧合，得到了这么一个天大的喜讯。难怪人家说，这世上的事儿，变化是永恒的，不变只是相对的。这才是事物发展的规律，也算得上是真理。

此时，朱缅因太过激动，猛跑了一阵子，就蹲在地上喘息了一会儿，镇静了一会儿；心情平静下来，冷静下来，把思绪理清了，明白了很重要的一点：杨光华在他的仕途和发展进程中起的作用最大，得到他的好处却是最少。他不禁就觉得这人真是不可思议，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为人办事操心却不受人好处，这世上还有这样的好人好官，并且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最大的官？杨光华跟蔡京相比，官比蔡京大，位比蔡京高，年龄却比蔡京小那么多，可要是论起要情分捞好处，那蔡京不知要比杨光华厉害多少倍！正像有人说的，这人和人之间的差距为啥就这么大呢？

朱缅这么想着，就爬起来拍了拍屁股，继续往画院走。他想，见到皇上之前，顺便先把给杨戬带的小礼物送给他。他最清楚，皇上身边的这些太监，不但得罪不得，而且慢怠不得，还要紧上紧的讨好他们巴结他们，要不然他们给你说上几句话就够你受的；相反他们要给你说上几句好听的话，就像当年，童贯就曾经多次在皇上面前替蔡京说好话，再加上杨光华和王诜唱和，才把蔡京给抬上去的。而自己此前的进步，不也是靠了王诜、蔡京、杨光华和童贯这些皇上身边的近臣说话？你要想当更大的官儿，有更高的级别和更丰厚的待遇，不明白这些，可能吗？

从皇宫到画院，差不多五里多路程。出了皇宫，朱缅本想回到自家去骑马，可又觉得太麻烦，再说，这四月底的天气，京城到处杨柳依依，花香四溢，蝶飞蜂舞，莺歌燕唱，正是漫步观光的好机会。况且，他来京城这么多次，每次来，只要仔细看，都会发现有变化。他作为江南的大商人，在大宋这个地盘上，跑的地方应该算是不少的，即便那些四处任职的官员，也没几个能比得上他。于是他就一边走一边欣赏东京的风景。走过御街，仔细看，这才发现，这御街是真宽、真平坦呐！大街两旁真够繁华，商铺、药铺、酒店饭馆、理发的、卖油卖盐的、卖儿童玩具的，还有卖书画和笔墨纸砚的等等。虽然离午时还有一个时辰，可这里早已热闹起来。穿过御街，转入朱雀大街，再往下走，转出朱雀大街之后，经过两个大路口，就来到了画院。

站在徽宗画室门口、慢慢遛达的杨戬，无意当中往外一看，是朱缅来了，就紧跑几步，迎到大门口，摆动着手、轻声招呼着：“朱总管朱大人，快来快来！”

朱缅一听有人叫，循声一望，是杨戬，就紧跑几步，先拱拱手：“杨大官你好，你好！”

杨戬也还礼，说：“总管大人好。下官一看到您来，格外的高兴哦！是来看皇上的吧？”

朱缅就故意愣了愣眼，把手伸到杨戬的下巴底下，说：“我来看你，我看看我的杨兄弟长胡子了没有？”

说着，朱缅就把一个雕刻着猴子的羊脂玉把件塞到了杨戬的手里。杨戬忙展开一看，就悄悄的说，“哎哟，朱大人哎，您真是好有心机哦，您咋知道下官属猴的？”

朱缅就说：“杨大官，你可是本官的好兄弟，好伙计呢，我要是连你的属相都不知道，我还配做你的好兄弟好伙计吗？对吧？”

杨戬就笑着说，“那是那是。朱大人每次来都为兄弟我花钱，无以为报，惭愧哪！哎，我那天听杨太师给皇上说呀，说要给你提官，还要给你提级哪。”

听杨光华说的时候，因为太过激动，并没听清。朱缅还以为，杨光华的意思是准备向皇上建议给他提级提官，可是听杨戬这么一说，才搞清楚了，原来杨光华已经跟皇上说过。他的心情自然又咕嘟咕嘟像一锅开了水一样，激动兴奋了半天，然后用手压住胸膛，故意对着杨戬说，“杨兄弟你看，你看看我这胸膛，跳得都快要鼓破了。杨大官好兄弟，你、你、你让我这么激动，好吗？”

杨戬也故意用手去摸他的胸膛，说，“嘿，要跳出来了啊！实话给您说吧，下官说的是实情。这杨太师啊，当了太师不到三天就跟皇上说的这事。到现在为止，他就向皇上提了您一个。他说呀，您都在这四品官上干十来年了，业绩很不错，能力也够强，为朝廷做了不少的事，应该算是有功的。也该提提了。您哪，可是杨大人当上太师后向皇上提出的第一个。再给您说吧，皇上呀，已经答应了。皇上说了，过了六月六，搬完了家就给您办！您看您有福吧？没办之前哪，您可不能对人说啊！要不然皇上就割我的小鸡鸡。”

朱缅一听就笑了，说：“哈，你还有小鸡鸡？ 哎，皇上忙吗？我现在能不能见皇上？”

杨戬把步子放得轻轻的，声音压得低低的，说：“来来，您跟我来。”

两人就像做贼一样，踮着脚轻轻的，大气都不敢出，摸到了徽宗画室的门口，既不敢探头，也不敢吭声。

正这时，却听到徽宗说：“杨戬，是不是朱缅来啦？我怎么闻着好像有他的味儿啊？”

朱缅一听，又激动起来，心里说：哇，皇上能闻到我的味儿，我的味很大吗？就忙应道：“皇上，小臣去垂拱殿拜见皇上，杨太师说皇上在这里，小臣就跑来了。”

说着已经进了门，“扑通”跪下，就给皇上磕头。皇上说：“起来起来，这是在画院，不用行这么大的礼，你来了朕就高兴。”

皇上下朝以后，由杨戬陪着，坐着御用轻型马车来到画院。说来也怪。以往在路上走着的时候，脑子里就有灵感，就有画画的冲动，并且脑子里就是一幅画，比如说那鸡鸭呀，那花草啊，那江水呀，还有那绿树青山呀，在脑子里就已经很灵动，生机勃发了，可今天不知怎么回事，一路上脑子却乱哄哄的，到了这画院之后，无论如何都集中不起思路来，也想不出要画什么。直到他从门口望见朱缅跟着杨戬，贼头贼脑溜了过来，心思都没集中起来，也没想到究竟该画什么。

看到朱缅磕完头站起身，徽宗就问：“朕听说你不是要到五月中才能到吗？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朱缅就说：“皇上六月六就搬家了，怎么着也得提前半个多月，把这些奇石啊，摆件什么的，都得弄上去啊，要不然，到了跟前再去弄这些东西，太匆忙了，做不好，做不细、也做不精。所以臣就提前一个月来了，不过，带的宝贝都还在后面，我这里先给皇上带来了一件。”

说着就把袖筒里提着的那个锦袋露了出来。徽宗一看，只想用手上去夺这个袋子，可他现在毕竟三十多岁了，不再像初登基时那么爱冲动了，比那时沉稳多了，所以他压抑住心中的躁动，笑着问，“你这个小猪子，哦，也不是小猪子啦，已经老猪了啊，你这是又给朕搞了个什么好东东啊？”

说着，朱缅就跟着徽宗走到画案前，打开了锦袋，说：“皇上您看”

前不久，徽宗在考虑往艳福宫搬家的时候，还曾经把放在保险柜和抽屉里的那些宝贝，都拿出来展示了一遍，特别是朱缅这些年向他表心意的这些东西，可以说，无论是他的属相，还是上面的龙、狮、虎等形象的宝贝，都雕刻得非常逼真、非常形像，也非常精巧，那时他还想，你朱缅再给我这种宝贝，我看你还能往上雕什么？连雄鹰和鸳鸯都雕刻上了，我看你还能雕什么？此时，他见朱缅又拿出了这么一件宝贝，就问：“这回你又雕了个什么好东西啊？重样的可不算哈。”

朱缅说：“皇上，六月六您要搬家，搬家呢，按百姓的说法，首先要平安发财。如果有老人的，还要福禄寿喜。这福禄寿喜应该就是很高品位的一种愿望，又或者是祝福。臣就期望皇上搬新家之后，不管是皇上的事业、皇上的成就，还是国家的发展，大宋的江山，概括起来一个词儿，气象万千，所以臣这次就送给皇上一个气象万千的玉雕，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