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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599章 开府建牙，是前提
“比如——”
商如意忽的屏住了呼吸，双眼被脚下颤动的波光映照得不断闪烁，半晌，喃喃道：“太原。”
“……！”
沈无峥的目光一闪。
从小到大，他看着自家小妹的目光，哪怕再是艰险困苦的时候，都只有温柔宠溺，这个时候，目光自然也是温柔的，却在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有了一丝诧异的震荡。
半晌，他也喃喃重复了一遍：“太原……？”
而这个时候商如意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不自觉的就说出了这两个字，慌忙要解释什么，可仓促之间，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毕竟，有太多的事，甚至连她自己都还没弄清楚。
就这样，两个人之间出现了一阵短暂的寂静，风停水静，可对视的两双眼睛却在这样的静默中仍然不断的闪烁着。
不知过了多久，还是商如意开口，却是带着几分迟疑的：“哥……”
“而我——不论我来自哪一家，嫁给了哪一家，可我心里，最舍不得的就是舅父舅母和表哥，你们是我最亲的亲人。”
商如意不由的有些脸红，这次回来虽然不算是正经的回娘家，可这么睡懒觉也的确有些不像话，更何况，自己现在的身份已经不是过去的盛国公儿媳，而是皇帝的儿媳，秦王妃了，于是急忙起身，幸好于氏早就让人在外头候着，一听她下了床，几个婢女忙进来服侍她。
“……？”
而开府建牙的前提就是——
“……”
可就算他们真的问，商如意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就如同此刻的沉默。
这个功劳，有心去想，未必有命去拿。
商如意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可是，若不拿下巨大的军功，我们就得一直留在宫中，也就要一直受制于人。”
沈无峥看了她一会儿，道：“那你为什么会觉得，太原……是你们立功的机会？”
一旁的沈无峥一直没有开口，听见她最后的话，也只轻叹了口气。
“我那妹夫，我那小妹，到底还是她的爹娘！”
虽然心里高兴，可这顿早饭她自己却吃得心不在焉，不是粥水洒到身上，就是筷子捧着碗沿劈啪作响，连沈世言也皱着眉头道：“你干什么，要吃饭就好好吃。”
于氏闻言，却没有立刻说话，只是委屈巴巴的撇了撇嘴。
毕竟，新帝让他们最迟在今天搬进皇宫，再晚些回去，进宫的时间就更晚了，只怕到时候又是一个错处，于是沈世言便对沈无峥道：“你赶紧去叫人准备马车，送如意回国公府吧。”
听他这么说，于氏倒是立刻止住了悲意，抬起头来看向同样神情有些黯然的商如意，勉强堆笑道：“如意，你不要难过，舅母只是——只是随便说说。”
他身为舅父，更不能眼看着她错。
“我，会妥善的处理这件事的。”
沈世言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沉沉道：“那家，那家毕竟还是商家，如意走到哪里去，哪怕进了宫，成了秦王妃，可她到底还是商如意啊。”
若是让人知晓这一点，再大肆宣扬——
“……”
商如意心里一分高兴，却有九分酸楚，脸上还是堆起笑，拿起筷子一吃，立刻点头：“好吃！”
听见她这么说，于氏顿时眉开眼笑，倒是一旁的沈世言摇头道：“如意，你可不要擅作主张。秦王妃，和国公府少夫人，看起来只差了这两天的功夫，但规矩和责任，是天差地别的。”
但她舍不得沈家，也是事实，所以，开府建牙，是前提。
虽然如今世风移易，许多女子都有了婚嫁自主的权力，可是，哪怕从文皇帝之前，历朝历代也多以孝治天下，商如意被赶出商家他们能有百般说辞，可十数年不回家祭奠爹娘就只是不孝。
一提起这两个字，舌尖尝到的甘美立刻又回复成了苦涩。
几个人又坐着聊了一会儿，再看天色，已经不早了。
茶香悠悠，随着杯盏中冒气的轻烟渐渐消散开来，氤氲在空气里，商如意从沈无峥手中接过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微苦的茶汤入喉，先是有些微的涩意，但等到咽下去之后，一股甘甜立刻从口腔各处染了上来，一瞬间沿着茶水仿佛注入了心里。
但她却不顾自己的疲惫，只笑着对商如意道：“快吃。”
昨夜因为喝了酒，所以早饭比较清淡，却是有好几样商如意喜欢的菜肴，甚至还有一盘精心准备的冷修羊，显然是于氏天不见亮就起来准备的，难怪刚一坐下，就看到她两眼通红，布满了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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