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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62章 合乎礼
曹革这时突然想起太师跟他讲过，太子的一言一行必须合乎周礼，以免后人耻笑。
原来太师说的是这个意思。
“那你离开了私学，要是把孔夫子教导的学问遗忘了，或者是记错了，怎么办？”曹革这时候开始发觉听课的时候记笔记是多么重要：“要向别人请教又不是那么容易，会不会以讹传讹？”
谭遮道：“在私学的时候，孔夫子一再强调背书很重要，把背书放在识字的前面。一定要把六书中的任意一部书背熟，才可以开始学习写文章。
就算是学会写文章了，如果没有孔夫子亲自点名指定，任何一个学生都不可以教导传授其他的学生。”
能传授孔夫子研究的学识，必须经过孔夫子本人的认可，相当于后世的教师资格考核认证。
曹革不禁想到，这么严谨的教学方式，是不是在孔夫子这里开始的？
“阿遮，请问一下，孔夫子年岁几何？”
谭遮想都不用想就答出来了：“孔夫子今年六十有四。”
曹革一听孔夫子已经六十多岁，在这个时空已经算年纪大的了，还要四处奔波，讲学授徒，的确是太辛苦：“孔夫子的身体康健否？”
这回谭遮就犹豫了一下才回答：“我在去年见到孔夫子的时候，他的身体非常好，在学堂里讲了一个多时辰，也没有露出疲惫的样子。嗯，不过这半年来我跟着伯父在外行商，听说孔夫子离开了陈国，却没有人跟我说过孔夫子的身体如何。呃，不知叔革为什么要问这个？”
莫不是有什么问题？
曹革哪有那么多想法，只是寻常的思维：“出门在外，遇上气候变化，很容易水土不服，孔夫子年岁已高，还要忍受奔波之苦，我只是有点担心罢了。”
先不说孔夫子的理政思想如何，光是听说孔夫子的教学方式和教育思想，就已经是顶级的水平，令人难望其项背。
曹革不记得孔子到底活了多少岁，如果现在已经六十多岁的话，那他真的要抓紧时间去见孔子，不能成为孔子的弟子之一，能当面向他讨教也好啊。
谭遮轻轻一笑：“如果你是担心孔夫子旅途奔波会劳累憔悴，那么叔革不必担心！”
曹革不解：“为什么？”
谭遮无比骄傲：“孔夫子虽然是夫子，年岁已高，但是孔夫子身强体健，非一般人能及。每个月末，孔夫子都会在庭院里聚众讲学，他的声音非常洪亮，哪怕坐在最偏最远的角落里，都能听见，听得一清二楚。”
“啊！”谭翁忍不住叹息一声。
谭遮回头问：“伯父，你为何叹气？”
谭翁叹道：“唉，我还不到六十岁，有时候跟你讲话讲多一点都会觉得气喘，要是不喝口酒，真的会累得说不出话来。”
谭遮立即安慰道：“伯父要张罗全家上百人人的生计，这么高的年岁还要亲自外出行商，真是辛苦了，我和阿箸会努力的。”
作为侄子，能跟着伯父出来行商采买，已经是伯父对他们高看一眼，有什么重要的事还会跟他们商量，不过，请伯父放手让我们去行商采买这种大话还是不敢说的。
谭翁摆摆手：“我知道，我知道你们的孝心，好了，你们继续聊吧，我去歇着了。”
其实，谭翁一直听他们聊天，一是想等茅夷鸿他们回来，二是想听听这些年轻人的学识到底有多少。
他听出来了，虽然曹革和谭遮讲话的时候都说的大白话，偶尔还会冒出几句官话，他更加断定曹革的出身在王公和显贵之间。
年轻人和年轻人有话说，那就让他们毫无顾忌的聊个开心，年轻人彼此之间聊的越多，就越容易成为朋友。
出门在外，靠的就是朋友啊。
谭翁很高兴的躲到大车里去歇着了。
曹革抬头看天，月亮半遮半掩在乌云之后，湿湿凉凉的空气裹着人，寒意渐浓。
“季夏娘子救治的病人不知道怎么样了？”曹革想让叔舟去驿站打听一下消息。
“官路上已经戒严了。”谭遮连忙说道：“邗城的卫所，每次集市的前后三天，一到天黑就会派士兵把守各个路口，除了官兵以外，任何人不能随意行走。”
齐恺一听：“赶个集还要戒严？”
管的简直太宽了——没到开集的时候不让做买卖，天一黑就戒严，不让随便走动。
谭遮笑了笑：“咱们来赶集都是交了钱的，有兵爷守着路口，才不怕山贼宵小乱来。”
曹革生怕齐恺又说出什么不合适的话来，就抢着跟谭遮说：“这样也好，我就不担心季夏娘子的安全了。”
谭遮毕竟年轻，聊读书的事是一回事，事关小娘子的话题，更容易引起他的兴趣：“叔革，季夏娘子是你什么人？”
不聊学问聊生活，谭遮的语气又恢复了年轻人的活泼。
曹革脸红，好在天色暗，没人看得出来，咳了一声，用反问句回答：“你不是早就问过了吗？”
有礼教呢，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是两情相悦也不行。
谭遮追问：“问是问了，可你们谁也没说呀。”
曹革道：“这个嘛……”
齐恺气呼呼的插话：“是什么人要跟你交代吗？”
谭遮一愣：“啊？这，叔革，我没有这个意思。”
曹革心想齐恺终于在对的时候说了一句对的话，不过他也不会让谭遮难堪：“没事没事。”
谭遮到底还是跟了谭翁身边几年，察言观色带动气氛的本事还是有几分的：“平时总是看着季夏娘子忙着编草鞋，想不到她还是女医，是我们讲话不恭敬，等她回来，我要当面向她道个歉才是，请她原谅我们的无心之过。”
齐恺嗤笑：“要是季夏娘子不原谅你怎么办？”
谭箸道：“不原谅的话，就让季夏娘子把阿遮的嘴给缝上。”
谭遮吓得把自己的嘴给捂上：“我看是把你的嘴缝上才是！明明是你跟她说让她给你编双麻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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